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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一师一徒就这么借着月色,缓步走在观澜蜿蜒俊秀的景致之间。

唐奕忽然觉得新奇,出声道:“当初建这个园子,美誉无二,被称之为大宋第一园林。可是,这才几年,却是没人提这园子的秀美了。”

范仲淹点头,“是啊,不是观澜不美了,而是看观澜的人心境皆不在意美之上了。心境变了,再美的景致也无人问津了。”

唐奕则道:“老师心境不变,这景致就不算白费。”

范仲淹莞尔一笑,有时候,真是觉得收了唐奕这个弟子,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老夫心境也变了,不似庆历之时那般锋芒毕露了。”

范仲淹一提到庆历,唐奕不由一滞,倒是想起刚刚在河弯,王之先的那番话。

“对了,小子有个关于庆历新政的问题要问老师。”

范仲淹轻挑眉头,“什么问题?”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旧事了,唐奕这个时候问它做甚?

“庆历党争之烈,开国未有,老师在那段时间,可觉得汝南王有何异样?”

“嗯?”

“怎么又扯上他了?”

当下,唐奕把王之先说其父王拱辰曾接到“匿报”的事情,与老师细细一说。

范仲淹眉头锁得更深,“你是说,王拱辰接到的匿报是赵允让所为?”

唐奕摇头,“我也不敢肯定,只是直觉。毕竟前一段时间,司马君实也接了一份这样的匿报,手法太像了。”

“而且......”

“而且,我之所以急急地回京,皆因江淮华联铺的铺展出了些岔子,很可能也是汝南王使的手段。”

范仲淹不语,低头沉思。

“这还真说不准。王、苏二人且不说,腾子京也有其不甚之处;单是我与你甄姨的事情,老夫并没有外面传的那般不堪,发于情止于理,遂显少有人知晓此事;而杜、富之事,就更加微妙了。”

“夏竦、章得象做的虽过,但陛下也控制的极好,开始之时,危害也只限于朝中重臣与官家知晓。”

“有人能把这些事情都查出来,汇于一纸匿报,这显然就透着诡异。”

唐奕点头,“所以,我要问老师,当年汝南王是什么立场?如果他偏向保守派,那这件事很有可能就是他做下的!”

范仲淹摇头苦笑,“哪有那么简单!当年,北海郡王赵允弼还没有入主宗正寺,汝南王独掌大宗正,身份本就尴尬,是不会出来表态的。”

“况且,现在来看,赵允让在朝中运作了不止十年,隐藏极深,怎么可能站到台面上来?”

唐奕一阵失望,心说,这个赵允让确实是个人物,几十年竟也没露出一点马脚。

“不过......”

范仲淹的一个转折让唐奕神情一震!

“不过什么?”

范仲淹朗然道:“不过,汝南五也不用表明立场,因为他的立场一定是站在守旧一派那边的!”

“为什么?”

范仲淹借着月色,又横了一眼唐奕。

“你之前不是说,老夫的庆历新政危害最大的就是北方的大士族和地主阶级,所以反对之声也多来自北方士族的官员吗?”

“嗯。”唐奕点头应下,等着老师的下文。

“汝南王府的根基皆在北方,你说,他对亲政应该是什么态度?”

“对啊!”

唐奕一拍大腿,事情要是这样,就明朗多了。

“对什么对!”范仲淹呛声道。“就算有十成十的把握知道是他所为又有什么用?你还不是和以往一样,查无实证!”

“抓不到他的马脚,你就永远被动!”

“......”

唐奕恶狠狠地一咬下唇,“抓不到马脚,那就引他露出马脚。”

范仲淹一顿,以他对唐奕的了解,这小子又要下猛药了。

“你要做甚?”

唐奕嘿嘿一笑,“老师,跟您商量个事儿呗?”

“什么事儿?”

范仲淹下意识把身子往后躲了躲。

一般唐奕这个作派,说明这个“猛药”不一般的“猛”。

“我就是拿不准,让您老帮我把把关。”

“直接说事儿,别卖关子!”

“那我说了,您可不别激动啊!”

“说!”

“真说了啊?”

“你说不说!?”

......

唐奕长出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心。

“我想......煽动立储!!!”

“......!”

范仲淹只觉天悬地转。

这个“猛药”,比他想像的还要猛一万倍!

赵祯没儿子的时候,朝里那些士大夫都盼着赵祯立下国本,哪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