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奕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曹觉说这些有的、没的,更不知道曹觉能不能听得进去。

可能,他觉得曹觉并没有到无药可救的地步,也可能,是因为做为曹佾的‘朋友’,应该拉他弟弟一把。

只不过,他想不到的是,曹觉不但听进去了,而且还他妈是全听全信了,还直接干了一件自认很牛逼的事情,差点没把唐奕坑死。

....

“你喜欢董惜琴,可你想过董惜琴会终情于你吗?”

以后什么样,唐奕不知道,现在他只想借着酒劲儿,把心里话跟曹觉聊聊。

“会...会终情吧?”曹觉弱弱地回应着。

“终情你什么啊?你的跋扈?欺民霸恶?亦或是,你堵在桃花庵门前的气势?”

“我....我只是想见见她,没别的意思...”

“你要真心喜欢董惜琴,那就堂堂正正地去追求,把董行首的那些簇拥都比下去,那算是你曹老二有本事!这样仗势强求,只会让她更瞧不起你。”

“.....”曹觉心直往下沉。

难道我曹觉就真的像唐疯子说的那般不堪?

...

呵呵.....

他哥曹佾要是在这儿,肯定一巴掌扇过去,就唐子浩这张嘴,你也能信?当初你哥我都让他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

总之,唐奕很‘圣母’的一番话,真的把曹觉拍晕了。迷迷糊糊回到自己的住所,正好曹佾也在。

曹国舅抬眼一看,弟弟这表情不对啊,不禁问道:“怎地?和唐大郎没打起来吧?”

曹觉木然摇头,然后没头没脑地问了曹佾一句:“大哥,你说,我是不是太不争气了?离了曹家,我是不是就狗屁都不是了?”

曹佾一激灵,心说,唐大郎和曹觉说什么了?这么深刻的自我反醒,也是我弟弟能说的出来的?

“呃....也还.....”

“最...最起码咱们长的不丑,也不算一无是处.....”曹佾支吾了半天,觉得弟弟能审视自己是好事,别太打击他了。

特么的,都只能刷脸了,还不算‘太打击’?

曹觉一暗,知道在亲哥哥眼里,自己还真就是这般不堪。

曹佾看脸色哪还看不出来弟弟哀凄凄的样子,“为兄从来不管你在外面怎么疯,怎么闹,但今天为兄要说你一句。”

“大哥说就是。”

“多和唐奕学学,这少年虽比你还小一岁,但却有你们身上没有的很多东西,值得你们敬佩!”

曹觉一撇嘴,“他?也就是耍耍嘴皮的功夫,还不也是靠着范相公的名声,在京中横行霸道?”

“那你就错了!”

很多关于观澜书院和生意上的事情,他不能和曹觉说。但是关于唐奕,曹佾觉得,在能说的东西中,也有很多是值得曹觉借鉴的。

“景渝肯定不知道,唐奕是个孤童吧?”

“......”这个曹觉还真不知道。

于是,曹佾就把唐奕十三岁丧父,家道中落,他怎么带着一家忠仆东山再起,怎么说服范仲淹辞官,怎么把一间年产几万斤果酒的酒坊,变成改变一方数十万百姓生活的旁然大物,怎么在樊楼的打压之下,从夹缝中把醉仙推向开封的种种一一向曹觉道来。

曹觉都听懵了。这其中的故事,有的他听说过,有的却是第一次听到。

不过,他从来没想过,一个只有十三岁的少年,在短短三年间,就能从一个小地方的落魄孤童,走到大宋都城的最上层。

这简直就是一个传奇!

...

曹佾觉得也差不多了,让曹觉回房休息。

曹觉呆愣愣地往房间走,猛地想起唐奕之前说的话,回头又问了一句,“你说,我要是娶了董惜琴为妻,你是不是得打断我的腿?”

曹佾面容一肃,迷缝着眼睛冷道:“你可以试试!”

曹觉一缩脖子,那就是肯定打断腿的喽。

....

回房之后,一直到晚饭,曹少爷都没出来。曹佾对此也没在意,看样子,唐奕应该是和他说了什么,而且他也往心里去了。

好事啊!曹佾当然高兴,弟弟终于懂事了。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曹觉也没出来吃早饭。曹佾自然也没叫他,这小子向来起的晚,早饭十之八九都在梦里吃。但中饭的时候还没出来,曹佾有点生疑了,不会是病了吧?忙令仆从去他房里看看。

这一看不要紧,可把曹佾吓坏了,出大事儿了...

他这个不省心的弟弟玩了一出——留书出走!

曹佾拿着曹觉留下的一封信,愣了有半个时辰,妈的!好端端的,你玩什么离家出走啊?

等他反应过来,立马腾的一声蹿起来,一面令人赶紧去找,一面到后堂呛啷抽出一把宝剑,气势凶凶地去找唐子浩了。

你他妈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