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上书房后,邬先生看着贾环的面色,笑道:“梅供奉果然杏林奇手,妙手回春,宁侯气色好多了。”

贾环撇了撇嘴,想起昨夜公孙羽对那梅供奉的鄙视,心里就好笑。

公孙羽医道天赋奇佳,医术本就极为高明,又与蛇娘研究了透了一本《苗疆医经》,医道大涨。

近来,更与蛇娘一起钻研了上古医圣扁鹊所遗著的《难经》精华篇,《灵枢》古卷。

身怀苗疆、中原两大医道圣典,奇遇之盛,超乎想象。

远非那梅供奉所能相比。

梅供奉虽用“暴力”将她封闭的气血疏通,可却难免伤了贾环的经脉。

这让公孙羽大为不满,虽未骂他庸医,却数叨了好久梅供奉的破医术。

此刻听邬先生表功,贾环自然不屑之。

邬先生自然知道贾环有一小妾为太医院院判之孙女,医术高超。

但他却不信,她会有梅供奉医术高明。

只当贾环少年心性不服输,却也不想辩驳什么,只摇头轻笑一声,然后敛起笑容,道:“不知宁侯昨日与牛继宗、温严正交谈的如何?”

贾环闻言,“好奇”道:“你怎么知道他们两人去过我府上?”

邬先生呵呵一笑,却并不答话。

贾环冷笑一声,道:“没说什么。”

贾环就不信,中车府还能探听到昨夜他和牛继宗等人说的什么。

若真如此,中车府就有神鬼之能了。

邬先生也不用在这里装叉了……

果不其然,听贾环如此一说,邬先生面色一滞,看着贾环的脸色,苦笑道:“宁侯,此事不可玩笑……”

贾环哼了声,觑眼看着邬先生,冷笑一声,道:“老邬,你这人看着面善,背后的计谋却是一个比一个妖气!算无遗策啊!”

邬先生“不解”道:“宁侯此言何意?老夫可曾得罪过宁侯?”

贾环讥讽道:“你把我贾家全家都算于股掌间,这会儿谦虚个甚?邬老头儿,你要是再敢装糊涂,就是在侮辱我的智慧了……”

邬先生闻言,心知事情已被贾环看破,有些心惊贾环背后的高人,不过面色却极为和蔼,笑道:“宁侯啊,既然你能看破这点,自当也能看出陛下的苦心。

宁侯,您想想,陛下何曾对一个外臣这般用心过?

别说其他普通人了,就是皇太孙和五皇子,甚至是之前过继出去的那位,都没有像对宁侯您这般用心。

当然,陛下的最终目的还是为了国事。

可正因如此,才更显得这份圣眷的可贵……

您说呢?”

贾环闻言沉默了下,而后道:“我牛伯伯和温叔叔他们已经决定让那位去蓝田大营了……”

“当真?”

尽管心里早有把握,可此刻闻言,邬先生还是极为欣喜。

见贾环点头后,他大喜的推动着轮椅,在上书房的金砖上来回转动,高兴道:“真是太好了!宁侯,你果然不负陛下重望。”

看到这般欣喜的邬先生,贾环心里……忽然有些害怕,他皱起眉头看着邬先生,轻轻抿了抿嘴巴,道:“邬先生,至于吗?”

邬先生闻言,顿时醒悟过来他的失态,忙哈哈一笑,道:“激动了激动了,让宁侯见笑了……”

贾环忽然幽幽的问道:“邬先生,牛伯伯昨天跟我说,他同意此事,有一个前提,就是要我想清楚,待太上皇出关后,我该如何跟他交代。

我想了一夜,都没想出到底该怎样交代,您才智高绝,手段惊天,能不能教我一教,待太上皇出关后,我该怎么说?”

邬先生闻言面色一变,目光一凝,看向了贾环……

……

皇城,内宫。

贾母在皇太后宫中待了没有一刻钟,只按国礼谢了恩后,又客套了两句,就被人送出了慈宁宫。

不过还好,皇太后虽然不怎么待见贾家人,但对待贾母,还算是以礼相待。

毕竟,贾母的身份不同。

作为先荣国的遗孀,纵然她贵为皇太后,也绝不可能轻贱怠慢。

当然,也并无太多亲近之意,只是面子上走一套流程罢了。

唯一实惠的,就是当贾母请求去探望贾元春时,被允许了。

凤藻宫中。

气氛,有些悲凉。

往日里早就有宫中贵人前来走动,今日,却空荡的让人感到寂寥,衰败……

殿内,贾母看着泣不成声的贾元春,叹息了声,道:“好了,别哭了,都是双身子的人,哪里能这般哭?”

见说不听贾元春,贾母又叹息了声,道:“娘娘,你这又是何苦呢?”

贾元春闻言,悲戚道:“老太太,我并无恶意啊。”

贾母闻言,眉头微微皱起,道:“可你明知你三弟不喜让你二妹妹嫁入皇家,当初为了那个丫头,他差点没闹翻了皇宫,你又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