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静没有死,凭借一根老参吊命,又有公孙羽的医术在,勉强活了下来,但却一直昏迷着。

她的情况太糟糕了,內腑创伤甚重,想要恢复,需要很久很久的修养。

而且右臂筋脉已被砍断,算是废了,两手腕部更是磨损到了骨头……

纵然能好,可日后但凡阴雨潮湿天,等待她的,将是无尽的苦楚……

贾环让人准备了一辆马车,安置方静和公孙羽,李武则负责赶车。

也就是这样了,贾环也没有太多功夫去关注他们,因为,他现在有些自顾不暇……

“你马上给朕滚回来!”

这是梁九功亲自带来的太上皇的口谕。

看着黑布遮眼的贾环,梁九功不知叹息过多少次。

嘉峪关参将府中,虽然秦梁高居主座,但梁九功却并没有看他,甚至是背对着他,眼睛只是看着贾环。

“你啊!临走时太上皇是怎么叮嘱你的?

你的命,难道就值一个准葛尔部糟老头儿的脑袋?

你看看你现在这幅样子,回去怎么交代?

太上皇得到你的消息后,颇为震怒,怒你不争气!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这么浅显的道理,你怎么就不懂呢?”

梁九功真是有些生气了,看着贾环责备道。

贾环赔着一副笑脸,道:“梁爷爷,我求求您了,别念叨了。

都已经这样了……

小子又有什么办法?

还有,您千万别吓唬小子。

什么叫就‘准葛尔部一个糟老头儿的脑袋’,那是准葛尔汗国大可汗的脑袋!

小子就指望他的脑袋封个侯呢!

还有龙城里那么多王公贵族,还有……”

“你少跟我在这胡扯。”

梁九功生气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想这些?

这些对你重要么?

还有,那岳钟琪是怎么回事?

临走前给你金牌时,我就再三叮嘱你,此次不同扬州之行,让你不要插手边关大事,尤其是不要干涉军务。

你倒好,拿着鸡毛当令箭,就敢拿下一方大将统帅!

你可知这件事传回朝廷后,引起多大的风波!”

贾环正色道:“梁爷爷,小子这可真不是乱来。

我在龙城时听他们说,确实是有一个姓岳的与他们勾结,才坑害了义……武威侯。

而且武威侯也说了,当初他中计被伏,给他传递消息的十八名精锐斥候,居然全部服毒身亡。

这是死士啊!”

梁九功闻言,回头看向秦梁,秦梁面色淡淡的点点头。

梁九功哼了声,又回过头,看着贾环道:“那你也不能这么鲁莽!”

贾环嘿嘿笑道:“小子哪里鲁莽了?

梁爷爷您想想,我要不赶紧把他给逮了,万一真是他使得坏,当时他的官位最高,指挥大军再把咱坑一把,那可不惨了?”

梁九功摇头道:“你好自为之吧,这个理由到底能不能站住脚,就看太上皇的意思了……

行了,你收拾收拾,明早就随我回京吧。

唉!你呀……”

贾环闻言,连忙道:“梁爷爷,再等一天行不行?”

梁九功皱眉道:“还等什么?你这个样子,还想再上战场?”

贾环摇头道:“不是……我之前让远叔替我去克拉玛伊取一坛黑油回来,差不多还有一天功夫就能回来了。

我想等黑油取回来再说,要不然的话,我怕朝里那群孙子会赖我的账,说我信口开河。

总要让他们见识一下真格儿的,他们才能知道我究竟立下多大的功!

嘿嘿,梁爷爷,到时候您也帮小子说个好话,就封我个侯呗!

就算武功还不到,暂时不能封侯,能不能提前享受侯爷待遇?”

梁九功闻言,想了想,道:“真要如此的话,等一天倒也无妨,年前能回京就好……

不过,你这般急着封侯,是为了什么?

若不是你这次心太急伤了眼睛,侯位对你而言,也算难事吗?

你啊!真真是糊涂!

糊涂!!”

说着说着,梁九功又怒其不争起来……

贾环总不能说,他要着急娶平妻吧?

那样的话,他怕梁九功当场发作,揍他一顿!

梁九功与苏培盛不同,梁九功跟了太上皇几十年,是真正一等一的心腹,甚至到了亦仆亦友的地步。

没看他对待一等国侯都爱理不理吗?

人家有这个底气,自然也有揍贾环的底气。

贾环自己找理由,道:“小子这不是羡慕人家霍去病吗?

凭什么他年纪轻轻的就能指挥大军,长途奔袭千里,端了突厥的龙城,还捉了单于的祖父兄弟和宰相,我就不能?

他舅舅是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