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大张旗鼓的百官欢送,也没有金鼓齐鸣的大军出征。

万岁营两千亲卫,再次护送着他们的少宰杨霖,前往北方战场。

喧嚣的道路上,卷起一路烟尘,杨霖骑在马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汴梁到幽燕这条路,自己走了多少回,但是翻出长城还是第一次。

不知不觉,胡汉之间,攻守易矣。

大唐衰弱之后,向来都是北虏入侵中原,如今兵锋终于打出了长城。

自古以来,很多民族号称战斗民族,很多皇帝号称大帝。

但是他们最多风光几百年的时间,就已经烟消云散,他们建立的帝国转眼化为废墟。

杨霖拽着马绳,任由它向北奔驰,心中不禁感慨一声。

站在这个时间节点看,往前一千年,往后一千年,除了中间短暂的一百多年,自己脚下这片土地上的军队,一直是当世武力的巅峰。

这一次,自己要把汉家武力,推到一个顶峰。

远迈强汉,睥睨盛唐,一举扫清塞外强虏,让北方凶恶狠戾的异族,变得热情好客起来。

这一切,都只需要打赢接下来这一战。

高岗上,陆谦举手遮阳,看了一眼远处,飞马回到杨霖队伍中,抱拳道:“少宰,今夜在哪一处歇息?”

杨霖想了一下,摸着马的鬃毛,说道:“走到哪,就在哪扎营,路过州府一概不进,免得耽误时间。”

陆谦面露难色,犹豫再三,还是劝道:“少宰,如今虽然白天回暖,夜里仍然十分寒冷,莫要急着赶路,反倒着了凉就不好了。”

“哪有这么娇气,若是这点风寒吃不了,谈何远征塞外?那黄龙府,可比这里冷多了。”

说完催动胯下骏马,一路向北。

沿途的天气,慢慢地变冷起来,好像是逆着季节在走。

七天之后,杨霖一行人已经到了大名府,杨霖也披上了披风,本地守军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杨霖勒住战马,并不进城,骑在马上伸手让大名府的防御使前来。

不一会,防御使刘文名匆匆赶来,还来不及拜倒,杨霖挥了挥手,道:“未虑胜,先虑败,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我等此去,幽燕防守空虚,若是出了什么差池,你们要顶少,保住中原。

你这大名府,是最后一道防线,前面我还布置了河间、易州、燕州、檀州四道。”

杨霖稍微俯了俯身子,刘文名赶紧凑了上去,却听杨霖凝声说道:“这几道全是一样,但有差池,人头不保!”

刘文名脖颈一凉,赶紧拍着胸脯保证:“少宰尽管放心,别处不敢说,下官保证大名府绝对不会丢。”

这也只是万全之计,真的有什么差池败了,也要保住中原,然后再慢慢翻身。

当然,杨霖不认为自己还能败,大势已经形成,胜券在握。

无论是底蕴还是实力,除非阿骨打也学刘秀召唤陨石痛击穿越者,不然自己必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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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屿河一带,所有将士都收到了消息,少宰杨霖即将到来。

这已经是进攻的前兆了,纵使再愚钝的人,也知道接下来大战即将到来。

不管是各级将佐,还是普通士卒,都在紧张地准备着。

右军营中,刘锜在擦拭着自己的大枪,这枪杆已经有些磨旧,可见操练的十分勤。

中华武术的精髓,其实从来不是普通的斗殴、擂台,更不是拳脚技艺。

真正厉害的,是军中的兵刃武术,远在商朝时候,汉人已经拿着青铜武器战斗。

而春秋时候,我们的祖先驾驶着千百辆战车互相厮杀的时候,大地都在轰隆的碾压声和战马声中颤抖。

这个时候,其他绝大数的民族还在把石头绑在棍子上,挥舞着打仗呢。

刘锜手中的长枪,就是军中战将最常见的武器,古往今来,各式枪法在军中流传,勤加操练的兵马,便是精锐中的精锐。

杨沂中兴奋地掀开帘子,闯了进来,拍着他的肩膀:“刘锜,少宰来了!”

“这么快?”刘锜没有回头,略微有些诧异地问道。

杨沂中嗨呀一声,笑骂道:“俺说的是,他已经在路上了,正在赶来。”

“这我早就知道了,你才刚刚听说?”

杨沂中不理会这个没礼貌的小子,自顾自乐道:“咱们终于也有机会,随着少宰厮杀一回了。”

刘锜擦拭枪杆的手,微微一顿,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

这一场大战,将星云集,自己如今还是不显眼的一个。

但是像杨沂中还有自己这样,憋着一股劲,要在此战中证明自己的,不只有多少人。

满营之中,谁有甘心做一个配角,坐视他人名留青史,封妻荫子,光祖耀宗呢。

杨沂中满怀希望,壮志在胸,拍着胸脯道:“俺进京营新军三年了,当初俺被人嘲弄,是少宰对俺青眼相加。有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