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扫大辽,所向睥睨的女真军汉,岂能没有一丝傲气。

尤其是如今的这一代女真,战绩是自己一刀一枪打出来的,少有贪生怕死的主。

完颜宗翰下令后撤,是承认自己的失败,向南蛮子汉人认输。几个不服气的女真将领,带着麾下兵马,悍然抗令。

这些人毫无悬念地被韩世忠全歼,遍地尸首,诉说着这场罕见的激战。若是耶律大石在此,一定会庆幸自己忍住了,没有东进。

宋金双方的实力,在此战暴露无遗,刚刚开幕的这场大战,谁赢了就是今后几十年内,当之无愧的举世最强战力。

如今的幽燕,大势已定,绝非什么偶然的人或事能够逆转的。

大势之下,个体若是强行逆势而为,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留下的女真鞑子,不可谓不悍勇凶蛮,最终也不过是幽燕大地上沃土的肥料。

整个幽燕如同燎原一般,到处都是战火,女真鞑子喜欢拉开战线,到处捕捉生口的做法,让他们散落在各地。

宗翰的主力,逃到了景州,就被平卢一带的宋军拦住。

双方一阵激战,打得宗翰又少了一千兵马,堂堂的大金先锋,勃极烈完颜宗翰,回顾身边只有区区万余人马。

一股苍凉不忿的心境,充斥着整个女真行伍,所有人都憋着一股气,准备质问援兵何在。

自己拼死相搏,自己未必就输给了那些宋人,为什么敌人的援兵不断赶到的时候,自己人却半个也未见到。

宗翰望着景州城下的宋军,心中突然更加不安起来,这股难言的情绪,让他整个人暴躁不已。

很快,韩世忠的人追了上来,景州城被围。

这时候,终于有人从北门冲了进来,来到城楼之上,浑身是血的鞑子跪地,大声道:“宗翰勃极烈,龙山丢了!设也马死了!高庆裔也死了!”

短短的三句话,让宗翰浑身一颤,双眼几欲喷火,他往前伸手,将一个壮硕的女真汉子揪了起来,唾沫横飞地问道:“龙山那么险要的地方,我留下了几万兵马,是怎么丢的?”

“宋..宋人摸到了山下,用炸药炸死了许多人,大部分的谋克,都在外搜刮粮草和生口。宋人偷袭得手,再加上洪家寨内关押的生口造反,他们两面夹攻,夺了洪家寨。寨子一丢,宋军援兵就从长城来了。”

宗翰双眼一黑,他现在明白了,这完全就是一个圈套。

宋人设好了圈套,等着他来钻,为的就是吃掉自己率领的女真先锋。

如今被围在景州,等待的援军彻底成了泡影,怪就怪太自大了...

宗翰长舒了一口气,晃了晃脑袋,准备布置守城,期望后续大军到了之后,将自己解救出去。

似乎也只有这一条生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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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港前,漂泊了一个月的杨霖,终于顺利到达。

大战当前,选择海路,是对麾下将领的绝对信任。

船只停泊靠岸之后,一张甲板竖了下来,杨霖在一群亲卫的簇拥下,走下船来。

前来迎接的是天津卫的县令刘志远,他整了整绿色的官袍,扶了扶帽子,大大方方甩袖上前。

为了这“不卑不亢”地见面,他自己在家中已经演练了七八天了,可以说是浑然天成,没有一丝表演成分。

刘县令十分满意,面带轻笑,不谄媚也不狷狂,这都是精心准备好的。杨少宰是什么人物,现在见他一面可是一个绝好机会,一定要把握住了,留下个好印象,胜过埋头苦干十年。

还没来得及迎接,一个人已经窜到了他的跟前,仔细一看可不就是杨少宰。

杨霖一把揪住他的官服,劈头盖脸地问道:“韩世忠打的怎么样,丢了多少城池,女真兵力几何,战况如何,长城还在手中么?你说话啊,你倒是说话啊,你哑巴了?”

刘县令被这一系列地发问,弄得脑子里如同浆糊,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这时候,他身后以一个年轻小官,越众而出:“回少宰,韩帅于檀州大破完颜宗翰,歼敌不下三万,然后逼得完颜宗翰败走景州,已被我大宋兵马团团围住。整个幽燕,除了易州的吴指挥,其余人马都已经奔赴前线,龙山一带也已经收复,长城尽在我手,只要守住长城一带,宗翰此番必死无疑!”

杨霖这才放下刘志远,长期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笑骂道:“泼韩五,惯爱行险,此番险些要了我半条命。”

船上随行的官员,纷纷庆贺起来,杨霖指着那个小官,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下官天津县尉陆登。”

精心准备的刘志远已经被推到了人群外,反而是三把手陆县尉成了少宰身边的红人,杨霖笑道:“这个陆登见识不凡,虽然是个县尉,却对军情十分上心,谈吐调理,思路清晰,不妨提拔一下。”

周围的人,都用羡慕的眼光看向陆登,他可以说是从此平步青云了。

杨霖并没有急着去前线围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