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世没有人怀疑女真狂暴的破坏力,至少是在这个时代,他们就是杀戮和野蛮的代名词。

洪家寨前,解元振臂一呼,就成了女真鞑子的靶子。

不知道多少鞑子,张弓搭箭,瞄准了这个身先士卒的勇将。

他们的射术惊人,短距离内,箭无虚发。

破空声响起,几个亲兵慌忙格挡,解元肩部一疼,刺穿了上臂。

接着又是小腿一疼,单膝跪倒,几个士卒慌忙要扶,解元怒吼道:“先拿下寨子,不然咱们都是死。”

话音未落,在他身前的宋军甲士,额头中了一箭,魁伟的身躯轰然倒地。

身后又涌入一批宋军甲士,远处的射士,已经开始转移目标,射向前来增援的渤海兵。

解元被几个亲兵拖着,躲到一处栅栏下,声嘶力竭地一遍遍喊着:“杀!杀光他们!”

每一个冲过这道木门的宋军,都听着这同样的嘶吼,嗷嗷叫着冲进洪家寨。

“杀!杀光他们!”

解元这一喊,比身先士卒还管用,所有人都看到了缩在栅栏后面,身中三四箭的主将。

血气激发之下,士气达到了顶峰,战意凛然,悍不畏死。

高庆裔在远处直接看呆了,这场战斗虽然规模不算大,但是双方表现出的意志和惨烈程度,让渤海兵不自觉放满了脚步。

所有人都杀红了眼,寨中的鞑子兵马,也就五百多人,剩下的全是附庸军,也有大概四千人。

若不是城外炸死的那些女真兵马,此番真的没有一丝机会,偷袭得手拿下这个龙山。

寨中的女真兵马,约莫有两三百骑兵,这些骑兵人和马都武装到了牙齿,每名甲士都披着重甲,身上丫丫叉叉长短兵刃俱全,还携弓负箭。

如此武装齐全的重甲骑兵集团,从来都是难对付的那一种,幸亏寨子内冲锋不开。

这清一色黑色盔甲的重骑,就像是一股黑色的洪流,稍加冲刺便迎面赶上红色军袄的宋军甲士。

刀盾手合着眼,咬牙树盾抵挡,被撞的口吐鲜血,骨骼多有破碎。

一口血喷出,带着三四个碎牙,尚且没有一个人后退。

军中副将高声道:“先攻上城楼,杀了设也马。”

高庆裔此时已经冲到了寨外,宋军腹背受敌,后军马上调转,和渤海人厮杀起来。

解元怒喝一声,伸手拔出小腿的弓箭,顺带出一块肉。挣扎着站起来,却还是无法走动,便扶着栅栏,高声地呐喊指挥。

设也马也从慌乱中慢慢恢复了过来,看到局势稳定,宋人一时半会攻不上来,便狞笑着叫嚣起来。

这伙宋人胆敢来偷袭洪家寨,却没想到俺设也马如此强悍,将这些南人全歼在此,父帅那里必定大喜。

解元的副将,也是他在西军的老友杨弘挥舞着双刀,走了过来,一根胳膊已经垂在一侧,眼看是提不起来了。

解元一看他,跺脚道:“老杨,咱们折在这里了,叫俺怎么对得起泼韩五那贼厮鸟。”

杨红怒目圆瞪,将刀往地上一插,一巴掌扇在重伤的解元的脸上。

“俺们尚在拼命,你说你娘的什么鸟话,怕了的话不妨往地上一倒,别碍着弟兄们厮杀。”说完也不管他,咬着刀刃,从栅栏上往上爬。

解元啐了一口唾沫,骂道:“小婢养的的蹉鸟,俺什么时候怕过,给我杀!杀光他们!”

宋军的士气虽然高昂,但是死伤严重,毕竟女真鞑子居高临下。他们只需要在上面射箭或者砍杀露头的宋军即可,洪家寨当初囤积了大批的物资,准备应付女真人。现在都成了女真鞑子的仪仗,让宋军损失严重。

别看后世的影视剧中,动辄杀到最后一兵一卒,其实在冷兵器时代,一般的军队,在对敌的时候,很难承受超过十分之一的损伤。如今这一支,是精锐中挑选的精锐,再加上宋军营中,现在是白天操练,晚上讲课,才能如此坚韧。

金兵死的大多是附庸军,死多少女真人也不心疼,反倒很乐意用这些人,来换如此骁勇的宋军性命。

设也马在楼上张狂地大笑,高庆裔也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远处的大宋射士,手指已经开始流血,箭射完了的,就挥舞着腰里刀,红着眼往寨子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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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家寨内,十几个鞑子,奉命看守掠来的生口。

这些燕地汉儿,此番算是遭了大难,当初两次幽燕之战,他们都幸免于厮杀。

可以说除了没有降宋的被杨霖清洗掉了,龙山一带的几个家族,毫发无损。

后来的大战,他们也只是象征性地参与了一下,根本没有经历过阵前惨烈的厮杀。

这一回,被设也马杀了个干净,捉了不下五千人,准备充当搬运物资的生口。这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在鞑子眼中,都是一样的,不能干活也没事,大不了就是在路上杀了用来震慑其他人。

如今他们被关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