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征前夜,昭德坊内。

郑云瑶作为明媒正娶的妻子,在府上地位仅次于杨霖,住在内院的中间,最靠近杨霖卧房的地方。

院子虽然不大,但是精巧雅趣,绣闺四壁皆为木质结构,散发着一股清香。

里边的家具摆设却是典雅考究,那梳妆台、春凳、小几、香炉、立镜、罗帐、卧榻、纱衾、绣枕、琉璃灯等用品一概俱全,地上还铺着一张软绵绵的西域传来的丝绒毯,赤着脚儿踏在上面好不舒服。

香阁内敞着门窗,郑云瑶穿着一袭绯色薄衫,没合拢的衣襟下,露出大片雪白香肌。

小美人过了疼痛的年纪,尝到了蚀骨的滋味后,越来越喜欢和杨霖腻在一起。

杨霖眯着眼,一边漫不经心的摩挲着粉腮,腮肌似雪,嫩如凝脂,虽是酷热天气,却清凉无汗,如玉之滑。

郑云瑶被他摩挲的很舒服,眼神也变得柔媚起来。偶尔从鼻息发出的声音甜腻,有一股酥进骨子里的味道。

可惜杨霖心思却不在这里,美人在怀,他心中却在想着别的事。

一个帝国延续数百年,它的文明和秩序已经自成体系,无论要做什么改动,都要在破坏旧的同时来建造新的,所以就算是站在权力架构顶尖上,也需要小心翼翼。

杨霖走的越远,对这一点的感悟就越深,一不小心被人反扑,就是身死族灭这一个下场。

王莽当年的权势不可谓不大,养的好大的名望,一朝兵败还不是满盘皆输、任人评说。

所以一有冒头的,就必须及时解决点,毫不犹豫地扼杀。不然的话,自己所有的努力,推动这个文明和民族前进的脚步,随时会停下来,再来个倒行逆施。

汴梁城内,杨霖仍在做着最后的部署,新政试行一年,并没有巨大的反弹,是因为殷慕鸿在江南杀得人多,强行压了下来。

而北方的河北、河东,又是这次新政的收益者,自然反对的声音更小。

这其中的重中之重,还是汴梁,京畿重地才是大宋的腹心。

京营新军,被自己调出去三万,还剩下两万人。

呼延通走了,花荣也跟着自己出征,这城中一南一北两营的震慑作用大为减弱,宋江的作用就尤为突出起来。

“备一桌酒菜,请刘清水、杨戬和宋江来。杨戬年纪大了,让杨三去接他。”杨霖随口说道,旁边的小丫鬟敛裾而出,去前院传递吩咐。

郑云瑶一听,大为不满,白了他一眼,赌气拧过腰去,娇嗔道:“明天就走了,还要跟这些臭汉厮混,一点也不顾家。姐姐说的没错,你们这些人,肚里都是些铁石心肠。”

杨霖心中一笑,站起身来,在她撅着的翘1臀拍了一巴掌,道:“左右不会立时就来,本将军出征前,还能冷落你了不成。”

郑云瑶芳心一喜,转过头来,眼含春水,咬唇道:“谁稀罕。”

“大胆妖女,定是那女真奸细,左右给我按住手脚,看本帅枪挑了这厮。”

几个丫鬟娇笑着上前,按住郑云瑶的手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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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厅内,宋江、刘清水和杨戬各自落座,三个人聊得热火朝天,却迟迟不见主人出来。

突然外面一阵声响,三个丫鬟紧跟着杨霖,来到席上。

“哈哈哈,刚才在处理一些积压的政务,一时脱不开身,让兄弟们久等了。”杨霖笑着说道。

刘清水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大郎镇日里不知道有多忙,我们都心知肚明,自饮自乐也颇为得趣。”

杨霖一阵心虚,落座之后,心里暗道:清水最近看我的眼神,怎么总是怪怪的,说话也是阴声怪气的,不行我得抽空跟他聊一聊。这小子虽然俊美如斯,但是咱可是纯直男啊。

杨戬笑道:“老弟,你明日就出征了,陛下那边已经知会到了吧?”

“总是要说一声的。”杨霖指了指桌子,抱着酒壶的侍女们开始斟酒。

“我走之后,汴梁乃至开封府、京畿省,难免有些人要动歪心思。老哥你的缉事厂,可得忙碌一点,帮我看好这些厌物。”

杨戬笑的十分慈祥,白脸上有多了几分光泽,像是个越活越年轻的怪物。“这个你可以放心,别的咱不敢说,京畿省内,这些阿猫阿狗,蹦跶不起来。”

刘清水也附言道:“没错,汴梁的事,你尽管放心就是。”

杨霖看了一眼这个毛毛躁躁的小兄弟,道:“你管着禁中,更要加点小心,什么人要见官家,都得把着关才好。”

不怕有人闹事,就怕有人拿着皇帝做文章。

刘清水点头道:“知道了,我有事会去找杨大官和宋枢密商量的。”

宋江笑吟吟地说道:“有我们三人在,汴梁的事少宰可以尽管放心。”

不交待几句,哪里能轻易放心,杨霖又压低了声音,道:“必要时候,可以先斩后奏,以免夜长梦多。”

这句话一出,在场的三人都有些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