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进自矜地一笑,心里却在纳闷,杨霖是怎么知道自己啥时候能到的。

杨霖哪里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到了,不过是来看运粮的,顺便瞧见了。

不过这个顺水人情还是要给的,徐进可是大金主,密州船坞是他一手经营起来的。

马上要组建的南方水师,还要仰仗他来建造战船呢,密州的船坞,吸收了周围所有国家的造船经验,十分的先进。

不过他们主营的是商船,这次让徐进来汴梁,就是要他接下来,开始把重心往战船上移。

密州船坞,汇集了曾经朝廷的顶级造船工匠,还有一群专攻此道的杂学家,应该可以完成转型。

“哈哈哈,老泰山一路原来辛苦,快快随我回府休息。”杨霖笑的十分灿烂。

他这一声,算是解决了徐进的一个难题,自己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杨霖。毕竟女儿虽然嫁给了他,却不是正室,就怕乱叫被人嘲笑。

现在杨霖主动开口,徐进心中淌过一阵暖流,宋江也上前打起招呼。

一群人随着杨霖,一起到了昭德坊内,杨霖吩咐下去准备一桌酒菜,宴请收下这些官吏,顺便为徐进张横接风洗尘。

轩厅之内,酒席齐备,水陆珍馐,果列时新,琳琅满目。

推杯换盏之际,徐进说道:“贤婿,那一日亲家到我徐家庄,待了七八天,可曾与你说起?”

“我爹?”杨霖苦笑着摇头,道:“您要是见了我爹,帮我转句话,就说他儿子给他问个好。”

徐进还以为父子俩闹了矛盾,问道:“这是何意?”

“不瞒泰山,我已经一年没见到我爹了,自从我成家之后,他是半天也不肯待在这府上...奇的是每逢大事,他还总能比我先到。”

上次宫变时候,虽然有日本直倒戈,倒是若没有杨通及时回来,带领手下护住昭德坊,恐怕梁师成真的把自己的家端了。说到底,万岁营的底子还都是杨通一点点给自己打下的。平日里他可能袖手不管,但逢大事,他是肯定会出手的。

徐进哈哈一笑,道:“亲家为人四海,生性喜欢闯荡,跟我年轻时几乎一样。我这里年长几岁之后,俗事也多,便迈不动腿了,倒是能理解他。他到徐家庄,借了三十条大船,带出去的人属实不少。我见他船上,多有身材矮小的青壮,瞧着倒像是东瀛倭人。”

杨通上次传回消息,说是发现了个什么岛,他身边的人本事都不低,杨霖也是很不担心。

他三天两头,就往倭国跑,难免有些倭人追随,杨霖更是没往心里去,干笑两声,心里只盼他能每次都平安回来就好。反正管是肯定管不住了,他为了自己,隐姓埋名这么多年,让他一个江湖豪客穿着员外府,天天拿着算盘做生意,一做就是十几年,早就快憋疯了。

酒酣耳热之后,杨霖举杯,走到徐进跟前,道:“这一杯,我得敬您。”

徐进赶紧起身,连呼当不得,杨霖将他按到座位上,本本分分地敬了三杯。

徐进喝的晕晕陶陶,倒是无关酒量,主要是在这么多人面前,杨霖是完全按照女婿的做派来的。

这让狗大户徐进倍觉脸上生光,徐进缺什么?徐家庄豪富天下少有,又有合法的两千庄客,在密州呼风唤雨,他什么都不缺,就爱个面子。

杨霖今日是给足了他面子,而且完全不提要求,经过这么多年的宦海沉浮,杨霖明白一个道理,什么事都得沉得住气。

现在提了,刚才那一番做派就是有所图谋,大家都有些芥蒂。

明日再提,大家心里都宽敞,徐进也肯定会帮自己大造战船。

宋江和张横也是很久不见,提前起身告辞,说是让张横和自己住在一块不劳杨霖安排了。

徐进也趁机起身告辞,杨霖道:“泰山,当初未过门时候,我给月儿单独准备了一处别院,虽然不甚大,但是好在安静雅趣,下人设施更是一应俱全,若是不嫌弃,我让人带您去歇息。咱们明日相见,再谈正事。”

徐进连连点头,杨霖让杨三亲自赶车,将他送到长乐楼安乐窝。

醉意醺醺地回到内院,陆谦已经带着一群人在门口等候,蔡灵宝也收拾好了行装,就等着他进来告别之后就出发。

李凤手里捏着一个帕子,抹泪道:“娘不在身边,你可得多多小心,夜里和娟儿一块睡,添衣加餐,莫着了风寒...”

蔡灵宝不耐烦地道:“知道啦知道啦,这十几年你不在,我不是照样活得好好的嘛。”

李凤破涕为笑,使劲白了她一眼,啐道:“没良心的,果然是蔡家的种。”

见到杨霖进来,蔡灵宝才重新开心起来,嗖的一声窜到他身边揽住胳膊。

“自己一个人在外面,可不比在家里,夜里就和丫鬟一起睡,天冷了加件衣服,想吃什么就跟陆谦说,不要饿着肚子。”

蔡灵宝乖巧地“嗯”了一声,甜甜地道:“霖哥哥真贴心,最喜欢你了。”

房内的丫鬟们齐齐掩嘴偷笑,李凤更是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