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舞之后,耶律延禧故态复萌,喝的不着四六。

亡国在即的契丹皇帝,拉着杨霖的手,载歌载舞。

环视一眼,杨霖发现大殿上只剩下几个耶律延禧的近臣,竟然还有高柄、秦桧、白时中三个宋人。

他轻轻一笑,对着秦桧说道:“会之,上次你进京可还欠我一顿酒席呢,来咱们干一杯就当在这吃了。”

秦桧神色一动,稍微有些不自然,上一次他带着锦儿和杨三从扬州到汴梁,到了杨霖的府前却被自己的夫人叫走了。

夫人虽然刁蛮无理,但是她是正儿八经的相门孙女,和李清照是表姊妹,是蔡京的正室夫人的亲侄女。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是她把秦桧从一个扬州教书先生,带到了北宋士大夫的群体中。

秦桧虽然屡屡受气,但是要说对她没有感情却是假的。自己那岳丈家,包括几个顽劣不堪的大舅哥,虽然都是欺压乡里的恶霸存在,但是对自己都出乎寻常的客气。

后来夫人惨死,无数的证据都隐隐指向了自己的同窗挚友杨文渊,那个有铁证和案情有关的王朝立,也在文渊的庇佑下安然无事,得做高官。

秦桧不止一次想过,是不是杨霖杀得自己妻子,其实事实已经很清楚了,自己的岳丈和几个舅哥,每次喝醉了都要痛骂杨霖。

但是秦桧至今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挚友,会杀自己的妻子。要知道,他认识的杨霖,可不是这种杀友妻的人。

秦桧想不明白,也不想再想了,轻轻一举杯,笑的有些奇怪道:“三年了,文渊你还记得这么清楚。”

“便是三十年也记得。”杨霖笑着说道,然后举起杯一饮而尽。

大殿上的辽国舞姬,不知道是哪一族的少女,黛眉丹唇,颇显美艳,披着一袭薄薄的纱衣,雪白的手臂和大腿在纱中若隐若现,尽情地展示着身子的柔韧。

耶律延禧喝醉之后放浪形骸,搂着杨霖的肩膀,在大殿上扭动起来。

高柄在一旁高声喝彩,不一会尤嫌不过瘾,拿着筷子亲自敲打起来。

杨霖拧着的眉毛突然,大笑一声,推开案几,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随着辽主天祚帝尽情地乱跳。

“天将覆,地要倾,风流从不看晨星。且把疏狂醉今夜,明朝剑斩世上英。”

契丹相国萧奉先拍手道:“好诗好诗,少宰想要斩谁?”

“完颜阿骨打,算不算枭雄?”

“呸!”

“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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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杨霖使劲瞪了瞪眼,还是有些头痛。

“别管他,让他贪杯,让他和那些狐媚子契丹女人搂搂抱抱。”

一个略带嗔怒的柔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杨霖一睁眼,是折浣香的丫鬟宝珠,在给自己拧着热毛巾。

折浣香自己在一旁,嘟着嘴发狠,杨霖揉了揉眼,笑着把她拽到怀里,骂道:“你个小东西,敢趁我醉倒说我坏话。”

折浣香白了他一眼,啐道:“就说你,谁让你昨天光着膀子在大殿上给人舞剑的。”

“真的?”杨霖有点迷糊,为了和耶律延禧混熟,昨天喝的太多了,很多事情都记不起来了。

折浣香脸一红,骂道:“那个皇帝更不...要脸,让舞姬们趴地上,他在人家身子上游泳。”

“哈哈哈,到底是昏君,醉了都比我会玩。”

往外一看,竟然已经是天明,这可真是体验了一把昏君的生活,杨霖赶紧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跃起。

“还傻站着干嘛!把水拿来,给本官漱口!”

六个珠字丫鬟赶紧行动起来,在云州的这几天,是最重要的。

几个丫鬟服侍他梳头的时候,杨霖心里盘算道,这几天开好了头,接下来的事才好办。

现在看来,耶律延禧已经是无药可救,一天也别想不让他享乐,指望着他能奋起,简直是痴人说梦。

接下来就是和契丹签订了盟约之后,兵威力压幽燕之地,因为到时候这里在名义上已经是大宋的土地了。

耶律延禧再昏庸,他也是契丹的皇帝,他和自己签订的条约绝对有效。

到时候自己去打契丹人,赶他们出幽燕,甚至还有辽兵在外面帮忙。耶律淳和耶律大石根本没有半点后援,他们的同胞还要扯他们的后腿,我倒要看看你还要不要顶着北边的女真,和我在幽燕决战。

想到一代英豪耶律大石的左右为难的处境,杨霖嘴角一勾,偷偷笑了起来。

折浣香瞧见这抹笑容,突然俏脸通红,在他的胳膊上拧了一把。

“神经病啊。”杨霖骂骂咧咧地整好衣冠,迈步走出卧房,外面秋高气爽,一派肃杀之气。

几个宋朝的边关将领,并陆谦等万岁应指挥、虞侯,早就收拾好等在此处。

今日是重要的一天,拿回幽燕之地的十个军州,就是今天少宰和辽主结盟的内容。

可想而知,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