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扬州城里,几乎都知道‘财大气粗’的宅子在哪,很快一行人就被指引着来到杨府门前。

“直娘贼,都说扬州富庶,果然是名副其实,这宅子在汴梁也排的上吧。”为首的骑士骂骂咧咧,身后的一行人也都附和着骂起来。

杨府的门子刚刚赶走徐家的人,就见一群大兵前来,还以为是来寻衅的,吓得战战兢兢。

“开门,开门,这里可是杨霖的府上?”

杨府门子不禁咋舌,这么嚣张跋扈的当兵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宋朝重文轻武,一般的武官在这种后方的州府,可不敢这么高调。

“诸位军爷,你们是?”

为首的骑士下马,率众闯进门来,轻轻一推门子就吃不住摔倒在地。

再看这些人,一个个吊儿郎当,手插在腰带里,和街上的泼皮相似。

“少废话,把杨霖喊来。”

说完一行人就吵吵嚷嚷进了大堂,浑然没有一点客人的样子,倒像是这里是他们的地盘。

杨霖在后院一听汇报,大吃一惊,难道徐家还有这个本事?

不过事情是自己挑起来的,肯定不能躲避,硬着头皮来到大堂,一看这些人的服装,杨霖就知道徐家请不动他们。

“诸位将军,学生就是杨霖,不知有何见教?”

为首的转过头来,去掉头盔之后竟然也是一个少年,见到杨霖笑着说道:“你就是杨霖,没想到这么年轻,我们是皇城司的,奉皇命来问你几件事。”

杨霖一听心里咯噔一下,皇城司是什么地方他是清楚的,那就是大宋的锦衣卫,他们不受三衙辖制,乃直属皇帝的特务机构。

这些人权柄甚重,一掌宫禁宿卫,一掌刺探监察,是大宋的特务窝子。

而且这些人的出身都是开国勋戚的后代,大部分人都是世袭爵位的王公子弟,所以尽管他们多有亲从亲事、狂行悖法、纪律废弛,三天两头被文官臣僚上书弹劾,但是一般根本不会受到惩罚。

这也变相助长了皇城司的气焰,让他们更加嚣张。

“官家竟然也知道学生的名字?”杨霖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问道:“不知道官家有什么旨意。”

“咱们皇宫的童贯童供奉,与我们几个素来交好,他说了大家都是自己人,我也就不跟你说些虚的了。你敬献的那些奇珍,颇得陛下欢心,而且你跟童供奉说的什么蹴鞠联赛,官家十分感兴趣。我们这次来,就是要问你,这个联赛具体是怎么回事。”

当初童贯在江南搜刮,杨霖和他时常一起饮酒,盒子了曾经说到过如何获取皇帝的宠信,杨霖洋洋洒洒提了许多吃喝玩乐的主意,其中就有蹴鞠联赛的事。童贯记得不是很清楚,稍微和赵佶透了透,就惹得赵佶很感兴趣,恨不得马上就开办。

于是赵佶就派了自己的亲信中的亲信,直属皇帝的皇城使前来问询,杨霖心中冷笑一声,这厮要是治国有这份积极性,早就把燕云十六州收回来了。

杨霖早就有所准备,以前还想着入京做官了之后,再教唆皇帝,来获取宠信,现在看来要提前派上用场了。

“诸位稍等,我这就去拿。”

走出客堂后,杨霖顿了顿,高声道:“杨三,书房左侧的架子上,用书镇着一张宣纸,给我取来。”

回到大厅,杨霖马上换了一副笑脸,笑吟吟地说道:“各位远来辛苦,时辰也不早了,给官家的公事办完了,也合该咱们歇息放松一番。扬州菜色虽然不比汴梁,但也别有一番风味,尤其是学生家中的酒楼有一道鱼汤,最是鲜美,你们可一定得尝尝,才不枉来了扬州一趟。”

一行人连日赶路,早就饿了,也不退让就跟着杨霖出去吃酒。

神仙居是扬州顶级的酒楼,今日被少东家包场,暂停对外营业。

酒楼内,杨霖坐在陪客位上,不住地劝酒。这时候的酒没什么度数,对于杨霖来说,简直就跟饮料一样,灌得皇城使们东倒西歪。

一顿饭下来,杨霖已经知道为首的少年叫刘清水,十分朴实的名字。他爹乃是汴梁城中一个酒保,只因为女儿生的国色天香,被杨戬如获至宝献给了当时还是端王的赵佶,等到后来赵佶登基称帝,刘氏直接封了贵妃,刘酒保摇身一变成了国丈,刘清水也就成了小国舅。

他姐姐长得倾国倾城,据说在后宫也是宠冠一时,从这小刘身上也能窥出一二。

这小子玉面剑眉,肤白如雪,俏目隆鼻,唇若朱砂,单看形貌美如处子,若不是嗓音沙哑出口成脏,喉咙还有喉结,杨霖都要以为这是个雌儿扮男装了。

从刘清水到他的手下,都喝得脸红耳赤,酒楼内吵嚷一片。

杨霖有心结交,站起来说道:“酒酣耳热后,正该泡一泡去一去酒气,正好学生家中有一家澡堂,诸位如若不嫌弃,咱们一起?”

雾气缭绕,水气氤氲。

杨霖和刘清水半坐在热汤池里,头上各自敷着一条冷水浸过的手巾。

外面的皇城司的禁军发出阵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