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处最初看到那名妇女的事告诉了鲁阳乡侯。

“只是这样?”

“父亲以为还要什么?”赵虞没好气地反问道:“孩儿只是觉得,那妇人对自己两个儿子的无私,就仿佛娘对孩儿那般,是故对她稍微有些关注……”

“哦。”鲁阳乡侯点点头释然了。

他两个儿子,确实与他们的母亲周氏更亲近,反过来也是。

片刻后,刘緈刘县令带着几名县卒找到了父子二人。

他朝着赵虞眨眨眼,笑着说道:“总算是说服了,二公子,郑乡这边就拜托你了,请务必将智慧借给刘某。”

赵虞当然知道刘緈说的什么,连忙拱手回道:“荣幸之至。”

在旁,鲁阳乡侯微皱着眉头不说话。

将一个工点交给一个十岁大的孩童管理,在他看来刘緈的决定简直荒谬,但考虑到那个十岁大的孩童正是他的幼子,且这个幼子也确实表现出了远超同龄人、甚至超过寻常大人的智慧,鲁阳乡侯也不能多说什么,只能在暗中叮嘱儿子莫要辜负刘緈的期待与信任。

当晚黄昏前后,郑乡长在乡内设了酒宴,招待刘緈与鲁阳乡侯。

二人没有推辞,但也没有多喝,大概半个时辰,天蒙蒙黑的时候便提出了告辞。

在赵虞一众、以及以郑乡长为首郑乡青壮们的相送下,刘緈与鲁阳乡侯坐上了来时的马车,准备返回县城。

在返回县城的途中,刘緈感慨地对鲁阳乡侯说道:“二公子的智慧,实在是一次次地令刘某震惊啊。”

听到这样的赞誉,鲁阳乡侯的嘴角微微上扬,但他很快就克制住,平静说道:“小儿虽有些才智,但当不起刘公如此赞誉……”

“有些才智?”刘緈故意加重了几分声音,旋即摇摇头说道:“刘某活了四十余载,虽然也曾见过几个像乡侯所言的,有些才智的年轻人,但像二公子这般睿智的年轻人,刘某从未遇到过,二公子让刘某想起了当年的杨定……”

“那个扬名天下的神童?”鲁阳乡侯此刻的语气让人感觉有些不以为然:“那并非只是传闻?”

“不不不,确有其人。”

刘緈摇摇头说道:“大概十年前吧,当日我还在京都求官,曾有幸远远见过那杨定一面,当时那杨定,差不多跟二公子岁数相近,也就是八、九岁的样子,但论及经书,寻常成人根本不是其对手,当时真的是惊为天人。”

鲁阳乡侯静静听着,也不发表什么看法。

随后,当车队路过乡侯里时,鲁阳乡侯便与刘緈告辞,返回了乡侯府。

回到乡侯府后,周氏对此很是惊讶,问丈夫道:“不是说今日夫君要与刘公商议大事,不归家府么?”

“情况有变。”鲁阳乡侯向周氏解释了一番。

本来,他与刘緈确实要商议一些要事,其实说白了就是针对各处工点的一些潜在问题想一想根治的办法,比如赵虞今日提出的难民偷懒问题。

但赵虞今日的表现,却让刘緈与鲁阳乡侯改变了原本的想法,想先看看赵虞对郑乡工点的改变,看看那一套是否管用,然后再推广至其他几处工点。

所以鲁阳乡侯今日才有空闲回到家中,顺便将儿子赵虞准备在郑乡呆几日事,告知妻子周氏,免得周氏担忧。

听完丈夫的解释,周氏亦袖掩唇,满脸惊喜之色:“刘公竟委任虍儿管理郑乡的工点?”

『我说了那么多,你就只听到这句?』

鲁阳乡侯有些吃味,含糊地说道:“唔,也不是委任虍儿,就是想试试虍儿提出的那些建议,是否能有效解决……姑且算是委任吧。”

“这可真是……这可真是……”

周氏手捂胸口,喜滋滋地说道:“妾身当初就说,妾身两个儿子皆聪颖非常,以往虍儿只是静不下心来,过于顽皮,可如今……”说着,她忍不住看向从旁正在宽衣的丈夫,调笑道:“夫君如今是否还觉得,寅儿、虍儿仍不如夫君年幼时呢?”

“……还行吧。”

鲁阳乡侯正在宽衣的动作微微一顿,背对着妻子面色有些不自然地说道:“比我当初年幼时相比,唔,还有稍稍,唔,稍稍一线差距。”

说着,他脱掉衣服爬上床榻,口中有些不喜地说道:“我累了,先睡了。”

话虽如此,但鲁阳乡侯心中却并无怒意,相反,他也很期待幼子能做到什么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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