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家。

太上殿内。

东方太上手捧一份份卷宗,面露惊色。

身前童子半跪着,问道,“太上也对萧逸殿主的疯狂之举感到惊骇是吗?”

东方太上点了点头,“是疯狂,老夫也感到惊讶,但并不觉得萧逸小友做错了。”

“只是…”东方太上忽而眉头紧皱,“老夫总感觉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童子疑惑问道,“什么?”

东方太上摇了摇头,“说不出来,但总之便是不对劲。”

“这种感觉,并不来自于萧逸小友,反倒是…来自被屠的空族以及古境宗。”

东方太上眯了眯眼,“老夫依稀记得,无数年前,老夫年幼时,老祖曾经与我说过一事。”

那童子闻言,白了一眼,“太上这个年纪,你年幼时,该是何等漫长之前…”

对于这名年幼的童子而言,一头白发的太上,飞天遁地、穿梭空间、无所不能,在他眼中,太上便已然是如同神祗一般的人物。

当然了,如果太上不是总板着脸,严苛无比,那就更好了,童子暗暗想着。

同一时间。

偏院之内。

东方淡然拿着手中情报,呆愣了数息,而后方才反应了过来,苦笑一声。

“萧逸殿主,还真是疯狂。”

“疯狂?呵。”神闲道祖轻笑,“准确来说,还真是像极了那个怪物的行事风格。”

“什么?”东方淡然疑惑问了一声。

神闲道祖嗤笑,“所过之处,生灵尽死。”

“呵呵。”神闲道祖抬头看了眼苍穹,“这片天地的走向,而今连本道祖都看不清了。”

“原本我以为是魔门和天源地境之争,两位魔祖和那位的博弈。”

“但渐渐看之,我忽然发现一切全然超出了所料。”

“那位萧逸殿主,还真是个天生的变数,总是莫名其妙间,又让人无知无觉间,便改变了一切。”

东方淡然看着神闲道祖,听着话语,忽而皱眉。

神闲道祖继续道,“明明该是无尽岁月前留下来的一盘天地之局,那位萧逸殿主,便代表了魔门。”

“可忽而间,这天地中的轨迹走向,全然变了。”

“那位萧逸殿主,再不代表谁,而是仅仅代表着自己。”

“不再是身在局中,他竟是忽然便出了局,忽然便…那种感觉,老夫该怎么说呢…”

东方淡然皱眉道,“他谁也不是,他仅仅是萧逸。”

“他跳出了本该加诸于他身上的命运轨迹。”

“不错。”神闲道祖连连点头,“曾几何时,他是他自己。”

“可他得了那些古老传承后,自身轨迹定变,因参与,而入局,因有牵连,而脱不了干系。”

“特别是得了魔门传承后,他明明该是局中者。”

“可而今,他居然跳出了魔门和那位的博弈之局中,老夫当真很好奇他是如何做到的。”

“老夫猜测着,很可能,他自己也全然不知怎么回事;而且,根本是顺其自然,全凭己心所做,却达到了不一样的效果。”

“而今的他,仅仅代表他自己,天地轨迹中,他走出了属于自己的路。”

神闲道祖的话,让人听得莫名其妙。

东方淡然的眉头,反倒皱得更紧。

“啧啧。”神闲道祖得意一笑,“救世者成了灭世者,灭世者成了救世者,天地存亡与否的对立,更甚生死之对立。”

“萧逸殿主这一次,会站到哪一个位置,那位呢?”

“这片岁月的终结抑或存留,这一次,到底会掌控权落到何人手中?萧逸殿主和那位?抑或…根本是冥帝和那位?”

“道祖。”东方淡然忽而脸色冰冷,“道祖身上的气息,愈发稀薄了。”

东方淡然从来都出色到极点,他轻易间便捕捉到神闲道祖今日的不对劲。

以往提起那个冥域怪物,神闲道祖永远是面带忌惮和几分恐慌。

今日,却是笑意盎然?

神闲道祖轻笑,“老夫时日无多,陪着这片岁月一并终结倒也好。”

东方淡然眯了眯眼,“我不允。”

……

北隐宫。

大殿之内。

北隐无敌手中同样拿着卷宗情报。

但,无有皱眉,无人惊骇,只有放声大笑,“不愧是那个家伙,这般行事作风,倒似极了我北隐无敌。”

“混账。”忽然,一声冷喝。

“北隐太上…”北隐无敌仍旧低头看着情报,只下意识回答一声,“我说了,等我有足够的自信时,定会去再寻萧逸这家伙战一场…”

话未说完。

北隐无敌反应过来,身前站着的,根本不是北隐太上,而是北隐老宫主。

刚才那声冷喝,也是出自北隐老宫主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