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完秦三怀的案子,清舒又将卞知府这一年半以来经手的命案都调出来翻阅。十四个命案,其中有九个案件存在疑点。

清舒将这九个案子全都重新审过一遍,为四个人翻了案,其他的案子清舒也都帮着补足了证据。

因为她这行为,永阳城的百姓都称她为青天大老爷了。

清舒却是摇头说道:“这些案子都很简单,只要用心去查都能查找出真凶,这个青天大老爷名不符其实。”

千面狐说道:“可其他官员,有几个会像你一样愿意会为了那些平头百姓而去得罪官员跟他背后的人。”

这些冤假错案的当事人,都是无权无势的普通百姓。秦三怀算是还有些人脉,不过也一样差点冤死。

清舒沉默不语。

千面狐看她这个样子,宽慰道:“夫人也别难受,其实这世间还是有许多身怀正义的人,像兰大人就是。”

清舒嗯了一声道:“只希望这样的人能多一些。好了,收拾东西,我们在这也耽搁了太长该回京城了。”

八月中旬到的永阳现在都十月了,在这儿呆了一个半月,停留的时间早就超过了预期。

办这么多冤假错案永阳知府早已经被革职,至于新的知府已经定下来不过还在路上没那么快到。地方上的事务清舒并没插手,因为这个并不在她职权范围内。

当日傍晚有个男子拿了一把墨水山水折扇找到了朱庆,说道:“一百两银子,要是不要。”

朱庆怎么可能不要,他心心念念了一个多月的折扇。得了这话就道:“你等下,我去给你拿钱。”

两刻钟以后,钱护卫将换得的东西带回来了。

清舒看到两锭十两的银锭跟一大包的碎银子以及外加一块歙砚,顿时无语了。

钱护卫挠了下后脑勺道:“我说不换,他拿了扇子转身就跑进宅子里了,我这也不好跑进人家家里抓人。”

主要是他没见过书生还耍赖皮的,都不如他们这些大老粗。

清舒拿起这块歙砚认真端详了下忍不住笑了起来,这端砚品相极好,在京城买怎么样也能卖个三五十两银子。

不过等看到砚台下面刻着的字,清舒忍不住笑了起来:“真爱啊!”

为了一把折扇将父亲给的礼物都贡献出来了,不是真爱是什么,就是不知道这朱老爷知道是什么心情。

朱老爷知道以后气得抽了朱庆一顿,一把破扇子花了五十多两银子还搭了一块上等的歙砚。那歙砚是他从歙洲淘换到的,一共三块,三个儿子每人一块。现在这个败家子竟为了一把破扇子将砚台换了,如何不让他生气。

朱庆自知理亏,被打哼都不敢吭。还是他大哥得了消息回来拦住了,不然估计得躺一两个月了。

谁想第二天早晨这块砚台竟被送回来了,而且对方都没露面将东西交给门房就走了。

朱老爷知道这事觉得有些奇怪,找了他问道:“对方是什么人?”

他开始以为是讹钱自个蠢儿子被骗了,现在看来是误会人家了,不然也不会将东西送回来了。

朱庆就觉得清舒气度不凡,但其他的一无所知:“听口音是京城人,说是在家呆闷了四处走走。”

朱老爷知道这儿子有些呆气也没指望他能掏出别人的话,当下就问道:“那折扇呢?给我看看。”

看到折扇上的落款,朱老爷自言自语道:“桃花仙人,这名号有些耳熟,好像你琼伯伯有跟我提过。”

见他拿了折扇出去,朱庆大声叫道:“爹,爹,这是我的折扇。”

可惜,朱老爷充耳不闻。

等到晚上,朱庆听到他爹的话觉得有些恍惚:“爹,你是说这把折扇上的画与诗出自那位林大人之手。爹,你没哄我吧?”

那位林大人,最近大街小巷都在议论她呢!

朱老爷敲了他的脑袋,说道:“你爹我什么时候哄我过你?林大人不仅擅画,书法也自成一派,你琼伯伯一眼就认出来了。”

这位琼老爷是七宝阁的一位先生,喜好字画,京城那些名家的作品他都有收藏。三个月前回永阳祭祖,他与朱老爷自幼长大关系极好这几个月走动得很频繁。

朱庆哦了一声后就问道:“爹,我的折扇呢?”

“你琼伯伯说桃花仙人擅画各种花,牡丹、月季芍药画得不少,但山水画却还是第一次见,所以就留下端详过两天再给你送回来。”

朱庆听到只是暂借两天才安心。

清舒倒不知道因为一把折扇自己的马甲给露了。不过就算知道她也不在意,这个马甲不行再换个就是。

中午,一行人停下歇息。

千面狐靠在一棵树上,笑着说道:“还是这种天气赶路舒服,大夏天赶路真要人命。”

“那也没办法。”

清舒笑着说道:“我跟窈窈说九月就能回京,现在都十月了,等到家她肯定要埋怨我了。以后啊再不给她说确切回京的时间,省得说我不讲信用折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