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整个小镇都笼罩在恐怖和仇恨之中的时候,一些人正站在塔楼观望着全局。

“大...大人,您...您真的就任由那些士兵滥杀无辜吗?!”

凌歧身后的本恩忍不住质问,他从未受过良好的教育,但还有着一颗善良的心。

面对那残酷的现实,本也没有多少人能坐看自己的家园被鲜血染红。而当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在屠刀下哀嚎,谁又会不心生恻隐呢?

人心都是肉长的。

俯瞰着塔下一队队在亲随带领下如狼似虎的杂兵,凌歧面上的漠然连神灵见了都要忍不住颤栗。

“哦?滥杀无辜?没有吧!那些士兵,他们也不也有家人在镇子里,又怎么会滥杀无辜呢?”

凌歧语气平静,眼睁睁看着一个无辜的劳工被一名徇私的士兵一剑捅死。这种公报私仇的小事,别说是他,就连带领那队士兵的小队长,都不会过问。

凡在外无故游荡者、杀无赦!

这是命令,更是某些人赖以施暴的护身符。

这种指令绝对过于残酷,仅次屠城,而且施行起来弹性也太大,让部下有了过多的选择权,凌歧却没有对此提出半分质疑。

当法瑞恩站在塔下不远处狞笑着下达那些只有魔鬼才会提出的命令时,塔上的几人全都听到了,人人为之侧目,唯独凌歧无动于衷,甚至觉得他还漏了几点。

“大人!可是!”

本恩还想劝谏,却被另一人制止。

凌歧本已有些不耐,正想给这聒噪的家伙一点教训,杀鸡儆猴,但见到这种情况,一时倒也按下了杀意。

他并不在乎本恩到底有多得人心,但本心还是愉悦的,所以不吝些微的仁慈。

空气里一个又一个无形的灵魂让他感到愉悦,在那肉眼看不到的世界,他彷如黑洞般不停的吞噬着属于神魔的资粮。

“大人!!!”

正直的本恩终是挣脱了某人的束缚,他还是觉得有些话自己一定要说。

他相信面前俊美的年轻贵族并非真的冷酷无情,只是被一时的胜利冲昏了头脑。

他认为自己有必要、也有资格去提醒他,了不起就是失去对方的眷顾,莫非他还能因为一点逆言就把自己丢下塔楼?

即便是贪婪的鲍尔斯也不会那么做,新的镇长更需要他们这些老人去帮忙巩固权威,而非肆意妄为!

“大人!!!忠言逆耳!你不能再放纵那些士兵胡作非为了!大人,要是再这样下去的话——呃~”

本恩的声音曳然而止,一枚略微锈蚀的铁钉自由落体般的从天而降,而后带起一捧血雾钉回了它本该在的地方。

“啊!!!”

随着本恩颚下滴落大片的嫣红,有人又开始惨叫,接着就步了前者的后尘。

扑通、扑通。

两具先后倒下的尸体,让凌歧深深吸了口气,仿佛品尝着某种无形的美味。他脸上那病态的快意,也让幸存的两人差点失禁。

他的确有想过要靠那些投降派来巩固自己的权威,甚至为此做了些许的努力。可是,这终究不是必须的。当他陷于吞噬灵魂的快感之中,非人的一面立刻压倒了所谓的理智!

莉莉斯后悔的要命,她完全没想到那个外表英俊的家伙会那么可怕,岂止伴君如虎,简直是嗜杀成性。

她现在只想躲得他远远,缩回自己的作坊。

至于另一个还站着的,是一位侍者,很年轻、也很俊俏,他就是那个首先表示要像凌歧靠拢的家伙。从龙越早好处越多的道理,很多人都懂,但并不是人人都有勇气去实践。而现在,这个罕见的拥有果断品质的人,却被某人吓得瑟瑟发抖,要扶着柱子才能勉强站稳。

在阵营未分前,凌歧杀再多人他也不会觉得如何过分,对待敌人或者潜在的敌人就要施以辣手,如同严酷的寒冬。

可是,本恩以及另外一人分明已经投靠了他,那就是自己人。

对自己人不说像春日的阳光那么和煦温暖,起码也要当个人看。一言不爽就杀人泄愤,如此决绝残酷,那这人的秉性该如何凶戾,年轻的侍从不敢想象。

“你们都很怕我吗?”

吞下了两道新鲜的灵魂,心情大好的凌歧忽然回头对着莉莉斯二人说道。

一男一女牙关打颤,根本不知该如何回答。

“其实你们完全没必要这样,只要别在我生气时惹怒我,你们会发现我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

凌歧声音温柔,面带笑意。

这副杀人后还如沐和风的表现,看在外人眼里就成了十足的病态。莉莉斯忍不住后退了一步,踩着深红的裙摆差点跌倒,幸好被身后的侍者扶住。

凌歧对两人战战兢兢的表现无有表示,耸了耸肩就转过身去。

他当然不会告诉他们,他杀人只是因为兴起,想看看他们的灵魂品质是否真的和表现的那么高尚。另外,就是本恩在劳工中过高的声望,引起了他一定的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