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楼二层。

言蓄看了一眼依然平静的那个女教习,眉头皱的很深:“宋桥升离开了书楼,你为什么不上报?”

女教习没有站起来,坐在那把手里的书放下:“我们到现在为止也没有得到过关于新院长带来的任何指示,所以按照的自然是桑院长原来的指示做事。一旦察觉到可能出现了什么问题,桑院长当初的命令是让我们自己酌情办事。若是在我们自己能力范围之内的,就自己解决。如果是我们能力范围之外的,立刻知会方知己大将军。可现在方知己大将军,并不在京城”

言蓄被噎的楞了一下,想发火却又忍住。他知道确实是自己疏忽了,以为不会有事,可偏偏出了事。

“算了,以后再出现什么问题,立刻上报给我。”

他摆了摆手:“把你知道都告诉我。”

常欢柔声道:“霍棠棠,这件事你也知道有多重要,武院一个不小心就会因为此事而万劫不复。当年武院建立的目的,是为了大燕造就人才。后来出了那件事,就又多了一份责任。你在书楼已经那么多年,比我知道的更多。所以希望你能把知道的都告诉我们,总比你和宋桥升两个人坚守的好些。”

霍棠棠转头望楼外看了看:“我已经多年寸步不离,现在才有人来跟我说这些,不觉得晚了些?”

言蓄冷声道:“你坚守多年,那是桑院长的指示,和我无关。”

霍棠棠笑了笑:“既然如此,那我何必跟你说?”

言蓄道:“我现在是武院的院长,你所做的一切都要对我负责。”

霍棠棠摇头:“我所做的一切,只对自己负责。当初桑院长找到我的时候就说过,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尽量不要再多告诉一个人。所以若是我选择答应下来,那么就将面临很长时间的寂寞。我考虑了一个晚上答应了桑院长,那个时候我就告诉自己,我要对自己的决定负责。这么多年之后的今天,一个不相干的人过来对我说,让我对他负责,不觉得可笑也可耻?”

言蓄大怒,刚要说话就被常欢拦住:“先生,这件事交给我处理好不好?”

言蓄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常欢在霍棠棠对面坐下来:“也许你们每个人都误解了先生,他看起来确实和桑院长不是一个类型的人。可若真是如外界传言的那样,先生和桑院长极度不和。那么桑院长在世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把先生赶走?你也知道,太后还没完全掌权的时候,桑院长有的是机会把先生赶走的。有兵部的老尚书做桑院长的靠山,桑院长的位子有多稳固?”

“可是一直以来,桑院长都没有把先生赶走,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霍棠棠语气平静的说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常欢点头:“有关系,很大很大的关系。桑院长之所以不赶走先生,是因为他知道先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应该很清楚桑院长看人的眼光,也相信桑院长的人品。”

他缓了一口气后继续说道:“有些时候,事情远远不是看起来的那么简单肤浅。我只能告诉你,让别人看起来的矛盾未必真的是矛盾。让别人以为最不可能成为朋友的人,未必不是朋友。先生的性子就是这样,但说话确实有些让人不适,不然的话,他也不可能让人觉得他和桑院长不和。”

霍棠棠的脸色终于变了变:“你是说?”

常欢笑了笑:“我说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事现在书楼里的秘密,已经从桑院长那传承到了先生这。”

传承两个字,让霍棠棠动容。

她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把安争对她说的事说了一遍,然后继续说道:“我已经找过,二楼确实少了一本书。不过那本书我以前见过无数次,只是一本普普通通的入门功法,我在二楼的那天就见过,这么多年没有出现过什么问题。”

常欢问:“二楼有至少上千本书,你会不会记错了?”

霍棠棠道:“若是你每天都要把那些学生们弄乱的书重新整理一遍,按照原来的位置放回去,那么你也会确定自己不会弄错。”

常欢忽然有些心疼,一个在这坚守了这么多年的女子,甚至可以说把自己最美好的青春时光都留在这了。人们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也许连书楼都习惯了她的存在。可是又有几个人想过,这数千个日日夜夜是怎么过来的?她比宋桥升还要多坚持了好几年,后者已经变得有些疯疯癫癫。

“也就是说......当初武院的前辈们寻找了那么久的东西,其实一直都在书楼里,一直都在我们眼前,只是我们没有发现。”

常欢叹了口气:“还真是个讽刺......现在咱们应该怎么办?”

霍棠棠道:“你刚才说过了......既然言院长是从桑院长那得到了传承,那么该怎么办言院长想必也很清楚。我只是一个看守,而且已经犯了错。眼睁睁的看着那东西在自己面前溜走了,但根本没有察觉。所以......我没有资格再去说这件事该怎么处理。”

常欢摇头:“没有人说你犯错,那个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