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方杰反复体验着生与死“快感”的时候,先前将他打下雪坑的那名血刀门弟子半刻钟后又出现在了这里。

见到血诚与自己的同伙正打得不可开交,那人哭丧着脸喊道:“别打了!”

听了这话,血诚自然是懒得理会,而渐渐抵挡不住的另外那名玩家偷了个空,又惊又怒地对其吼道:“你丫的!哪那么多废话!还不来帮忙!想眼睁睁地看老子死啊!”

“至于么!中平枪谱最多也就值一万两黄金!”那人眼泪都快出来了,同样吼道:“为了一本破书,老子都死了两次了!从260级掉到了211级,老子这半年白练了!再死一次,老子还不如自杀删号重玩!”

“哼哼,好啊!”血诚朝对手挥了一刀后,侧头冷笑道:“反正就算你不自杀,老子也要把你们喂狗喂成白丁!”

“你娘的!”那人破口大骂道:“你以为就我们有损失?你先前杀了我,已经判师了,难道你就混得下去!?”

“嗯?”血诚不由得一怔,细细一想,发觉自己先前还真将对方给杀了一次。

当时血诚怒火攻心,又在瞬间与对方同归于尽了,而他在行动之前就将自己的复活点改定在了山谷口,本是想万一出现意外还可以及时会去捡尸体,这才侥幸躲过了血刀门高级npc的追杀,所以种种巧合之下,他一时间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判师了。

其实别说他自己没意识到这一点,就连他的对手也没意识到,否则的话,先前就不可能拿判师来要挟他,唯有被血诚杀掉的那人才在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一点,可当他想到的时候,人已经回去复活了。

如今被那人一提醒,血诚顿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就像一盆凉水当头泼下,其阴寒程度远远超出了周围的寒风冰雪。

身为血刀门弟子的他实在太清楚了,血刀门第一条帮规就是“先除叛徒,后杀敌人”,判师惩罚要比正派严重得多,恐怕除了删号重玩,还真没其他办法继续玩下去了。

“既然已经判师,那还有什么顾忌的,今天死也要拉你们两个垫背!”

血诚越想心中越冷,越想越是愤怒,确切的说是抓狂了,胸中怒火难以抑制,辛辛苦苦练一年半,好不容易成为血刀门有数的高手,竟然因为一本破秘籍栽了个天大的跟头,实在是英明一世糊涂一时,实在是荒唐之极!

想到这里,一脸铁青的血诚已经万念俱灰,心中再也没什么顾忌,将全身功力提升到十二成,再次施展出了红莲刀法中的绝技流星火雨,一股血红的热浪朝对手卷了过去,而对手本来就是仗着血诚不敢下狠手才坚持到现在,被血诚突然来了这么一下,当场被卷入刀浪之中,被切成了一片片碎肉。

“你、你真的要删号重玩?”旁边那人看到这一幕,心想这次真的大条了,本想阻止对方,却不小心说漏了嘴,使得血诚邪性大发,杀起人来完全没了顾忌。

见血诚杀完人后,又将目光移向了自己,那人心知自己没死之前就不是血诚的对手,连死了两次之后,更是砧板上的菜,心中再也没有什么侥幸心理,扭头拔腿就跑。

可已经发了狂的血诚又怎么可能放过他,使出一招「莲空」,身形一变,滑至那人身后,接着又是一招流星火雨,顺利地将对方给分了尸。

热闹的山谷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唯有猎猎寒风和漫天的风雪在诉说着一个无奈而有讽刺的故事。

血诚低着头,一动也不动地站在寒风之中,看着手中血刀上还冒着热气的鲜血顺着刀身缓缓滑落,滴入雪地里,化成点点缨红,然后又被飘下的雪花渐渐覆盖,再滴落,再覆盖……

就这么一直看着看着,直到血刀上的鲜血再也滴不动,化作斑斑血色冰珠,他才抬起头来,茫然地看了看四周,无神的双眼早已失去了灵动。

“啊——!”血诚不由得仰天长吼了一声,直到声音被风雪彻底掩盖之后,将手中血刀腕了个刀花,“铿”地一声深深没入了雪地中。

“呵呵,只是一本名不见经传的秘籍而已……呵呵,值得么……呵呵,咎由自取啊!”血诚摇了摇头,表情又像哭又像笑似的怪笑了半天后,缓步走到雪坑边上,想在删号前再看一看那本让他们三人争得头破血流,害得那两人武功倒退半年,而他却不得不自杀的秘籍。

“嗯?”只往坑里看了一眼,血诚便愣住了,神情先是疑惑,接着是恍然,然后又变成了惊奇,最后却是满脸的惊喜。

“哈哈哈!这算不算是否极泰来?算不算是因祸得福?”血诚大声怪笑了几声,对雪坑里的“活死人”方杰大笑道:“哈哈哈,虽然我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我,但你却是帮了我一个天大的忙!下辈子,你便是我兄弟,以报兄弟再造之恩!”

说完这话,血诚已经是满脸的红润之色,哪还有先前那般颓丧和绝望,毫无留恋地开启删号程序,经过系统两遍询问确认后,随着系统三十秒删号倒计时的临近,整个身体渐渐变得透明,最后消失在了原地,似乎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一个叫血诚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