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败家子……

李纲彻底地懵了。

这啥玩意?

什么破书?

李纲顿时大怒,你陈正泰还敢消遣老夫来着!

于是他痛心疾首道:“不读书不能明志,不读书不能明理,尔为少詹事,就这样敷衍了事吗?若是太子也如你这般,你如何对得起陛下的厚恩。”

陈正泰就不坑声了,心里嘀咕,我都是靠看明朝败家子明理明志的。

李纲随即又痛斥了几句,将这上上下下的官吏都狠狠地呵斥了一个遍。

众人战战兢兢,他们心里同情少詹事,偏偏无人敢反驳李纲,于是只好个个低着头。

李纲还不觉得不够,拂袖道:“时至今日,你们若还不知幡然悔悟,这东宫职业不分,良莠不齐,若是误了天下苍生,尔等便是千秋罪人。”

丢下这一句话,竟是气咻咻地走了,只留下了陈正泰和诸人坐在原地。

陈正泰则站起来道:“哎,方才真是我的过错,我应当多读书,如若不然,免得大家陪我一同挨骂。”

坐在陈正泰一边的马周,面上带着怒气,无论如何,陈正泰也是自己的恩主,居然被骂了个狗血淋头,他本来是想和李纲顶撞一下的,不过见恩主没有站出来,因而一直生着闷气。

其他人个个面面相觑,终于有人道:“少詹事,这李公的脾气……实在……哎……我等是敢怒不敢言啊。”

他们一脸惭愧的样子。

所谓得人钱财为人消灾,虽然陈正泰的钱财最后还是还了回去,可无论怎么说,这人情是在的,现在欠了人家人情,却不敢为陈正泰说一句话,心里实在惭愧得很。

陈正泰道:“为官不就是如此吗?若是连气都受不了,将来怎么给别人气受呢,再者说了,李公乃是三朝老臣,我们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生气怒骂,也是理所应当的。大家以后顺着他的话去做便是。”

一听陈正泰对李纲服服帖帖,一副不敢招惹李公的样子。

大家却是急了。

不能够啊。

少詹事不是要给大家买房的优惠吗?都起了这个心了,若是少詹事对李公敬若神明,到时候这章程送上去,李公肯定要回绝,届时……岂不是煮熟的鸭子又要飞了?

大家想到这个,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成,大家得让少詹事振作起来,您得站出来,和李公硬碰硬,大家伙儿才可以跟着您少詹事和那独断专行的李公拼命才是。

于是一时之间,大家七嘴八舌起来:“少詹事,李公年纪大了,有些时候也会糊涂,若是少詹事不指点他的过失,这反而对太子不利。”

“是啊,是啊,我等仰慕少詹事,这东宫里,少詹事但有所命,下官人等,自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等唯少詹事马首是瞻。”

陈正泰微笑,逡巡着众人,这是一群多ji渴的家伙啊,他打了个哈哈,得把大家的情绪调动起来,所以……

陈正泰道:“哎,话虽如此,可是官大一级压死人,此事到时再说吧,我需好好读书,先了解一下詹事府中的情况,大家各将自己的情况都汇报来,我好做到心里有数,都别急,先从左右春坊来,而后是三寺,都要到我的詹事房来,我陈正泰丑话说在前头,我要掌握的是各春坊和各寺还有下头各司、各局的真实情况,不是你们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若是有人知情不报,或是藏着掖着什么,我要生气的。”

众人一听,心里了然了,任何一个小衙门,都有一种现象,就是明里有一套东西,是给上官看的,暗地里呢,也有一套东西,这是留给自己的,决不能示之于人。

当然,自己人例外。

在大家心里,陈正泰就是自己人,毕竟……某些真实的情况,若是奏报给李公,那肯定得是一顿臭骂,甚至罢你的官职也有可能。

可陈詹事不一样,陈詹事是体恤大家的,他想了解真实情况许多内情,就算和他说了也没关系,他心里有数了,总不至让大家为难。

于是众人纷纷道:“诺。”

于是陈正泰道:“你们先与马庶子交接吧,而后再让马庶子给我报来。大家不必怕,我陈某人的为人,你们是晓得的。”

众人都笑:“陈詹事急公好义,下官人等闻名已久。”

于是……马周开始忙碌起来。

他也是刚刚成为右春坊庶子,其实对于下头的情况还是两眼一抹黑。

谁晓得自己的恩公一声令下,那原本云里雾里的公文,一下子变得精炼起来。

下头各个机构,都将这精炼的情况大致做了一些说明,自己人沟通和官方之间的公文沟通是完全不一样的状态,若是官方进行沟通,哪怕彼此都是同一个部门,只是不同的科室之间,都会有无数虚头巴脑的东西,足够让你看的头晕眼花,最后绕到你都不知道最后看的到底是啥。

马周本就是个博闻强记之人,他将所有的资料都进行了汇总,而后再呈送到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