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极有风度地道:“武安侯也表现得极好。”

音犹在耳!

想了想,直接伸手过去,环住了虞礼阳的肩膀,嘴里感慨道:“虞上卿之威,一见如斯!实在令我感慨。”

忽然道:“武安侯,且上前来!”

虞礼阳搂着姜望的肩膀,看似潇洒飘逸,实则把所有的重量,都压到了姜望身上,此刻更是喊道:“你们先去,武安侯伤得太严重了!我为他疗愈一番,再行跟上!”

什么乱七八糟的!

荒旷平原上,人族战士才结束一场艰难的战争,又奔赴下一处战场。他们甚至没有时间为袍泽收尸。

他俯瞰遍地尸体,兵煞散如流沙,深深地感受到了一种寂寞。虽然这是焱王鲷南乔的亲军,非他嫡系。但所有的海族战士,又何尝不是他子民?

古来亡军者,何伤此意!

只有浓重的血腥味,一阵一阵地刺激鼻腔。

就此脱战。

姜望不明所以,但对救了自己的桃花仙还是很尊重,散了烟甲,飞身前往:“不知虞上卿有什么吩咐?”

“不要太明显。”

“裁花煮酒日复日,梦枕香山年又年!”

竹碧琼立即投来关切的目光。

“虞上卿若是希望好好休息,为何先前不走,要留在娑婆龙域苦战呢?”姜望问道。

天光骤然放晴了,但并没有给这个世界带来温暖。

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给齐廷卖命,真不是个轻松的活计……他们给完俸禄,是真要买你的命啊!”

而在无尽的雷光血色天幕下,风雨泼不灭那燃烧的焰。

迄今为止整个迷界战场,海族出场六位皇主,分别是:仲熹、希阳、嘉裕、睿崇、占寿、泰永。

曹皆也不说什么,转身自去,与烛岁、彭崇简联袂而走。

其中嘉裕出局,虞礼阳力衰。曹皆、烛岁和仲熹的状态,也都好不到哪里去。

姜望缄然不语,但摆了摆手,示意她心安。

皇主龙躯金鳞如金刀,灿耀锋芒。

商凤臣负责指挥的时候,也只能重点指挥旸谷军队,而叫其它战士自行结队,冲击海族军阵力量薄弱的区域。

很快人潮便远,天地空旷。

姜望:……

姜望不听他这些牢骚,只感受到这位衍道真君体内的力量越来越澎湃,遂中止了道元的输送:“您的伤可以了吗?”

正是——

现在是娑婆龙域和东海龙宫两处战场同时进行,直白地说,就是要看曹皆他们能不能在危寻和祁笑战死前,拿到他们想要的战果。

烛岁提灯向仲熹,人和白纸灯笼皆被白焰包裹,每一步走出,都焚断无数禁制。天地之间似有无数弦,不停地震响,不停地崩断。

海族固然是密密麻麻,人族又何尝不是尸山血海。

若以此刻为分界线,此前人族海族双方互有胜负,很难说哪边占了多大的便宜。

巨大的平原战场上,伏尸成山。

恐怖的威压随着绝巅交锋的结束而结束。

虚空之中,那白纸无名书又在悄然翻页,墨字演化:一个是齐夏之战里军功仅次于曹皆的豪杰,一个是夏国之柱石、齐国之降臣。战前青羊子,战后武安侯;战前夏岷王,战后齐上卿……

商凤臣自然交权。

姜望深吸一口气,指着自己的耳朵道:“很显然是我受伤了。”

虞礼阳傲立在战场的最中央,尸山死气不能污其质,血迹焦痕不能掩其华,只道了声:“附耳。”

“走!”

他的目光扫过战场,只平静地道了声:“我是曹皆。娑婆龙域接下来的战事,由我负责。”

卓清如提步往前,想要更具体地听一听那两位都聊些什么。

一脸苦相,身上战甲残破,右臂更是齐根而断,只剩半截肩甲、和低垂的残褛。

姜望道:“我每回去东华阁,都是有要紧事!”

无须更多介绍,曹皆二字足矣。

太嶷山古树参天,山石嶙峋。

泰永在高穹腾转,庞巨的身躯环住太嶷,绕山而上。

愈是明朗,愈能看清残酷。

烛岁收白焰于白纸灯笼中,在空中缓步,抚平犹在震颤的道则涟漪。彭崇简一手回袖,收起滔天血河。一手搬回太嶷山,斜插发髻为乌簪。

姜望愣了一下。耳边又听得极小声的补充——

他低吼一声,踏进此门中,就此消失不见。

姜望也不评判什么,他凭什么评判一个留在战场任大军磨杀,苦熬到现在的衍道真君?

只是道:“那虞上卿就在这里歇着,姜某肩上担责,不敢卸之。”

此时他当然能够猜想得到,烛岁和虞礼阳身陷娑婆龙域,大概也是祁笑计划的一环。只是于桃花仙这样的真君强者来说,他本是有拒绝的权利的。

千万里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