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双眸,属于规则层面的杀意仍然沸腾未消,在赤金色的光芒里如飞蛇游动……可是却不能够再动摇。

管它什么天经地义、律令公理,吾自“真我”不移!

在他人之棋局里,走自我之路。

姜望定定地看着前方,在数不清的冲杀过来的身影里,捕捉到了赵子——

此刻的赵子,正盘膝而坐,恰坐天元一位。她是视线的归处,也是整个棋局世界的中心。仍然是儒衫束发,但身似披雪,是为“执白者”。

她的身前,摆着一张棋盘,棋盘上似有迷雾笼罩,只能隐约看到一两幕画面。

姜望穷极目力所看到的,是纵横无数道实线向远处延展,是黑白两方交错厮杀不休。白子占据了绝大部分棋盘空间,将黑方一条孤独的小龙,围在中间。虽是孤子为龙,然已八门金锁。

而这恰是此刻他身处的局面!

“杀!”

一柄长刀横斩而来。

姜望随手探出,便错开刀锋,掐住了来者的脖颈。道元一催,卸掉刀劲,将其远远丢开。

“杀了他!”

“杀了他!”

一时间敌人蜂拥而至。

四面八方刀剑皆落,而姜望只是大步前行,便如捉小鸡一般,一手一个,整齐有序地扔飞在空中。

他走到哪里,哪里就飞起来一堆执白的敌人。

但有更多的人出手进攻。

乌泱泱的道术如洪流倾落。

姜望不闪不避,横冲直闯,体表清光环转,正式开启玄天琉璃功!

道术洪流覆了满身,而他清光照体,自然无垢。

那庞杂的道术似水而来,又似水流泻,根本伤不得他分毫。

何为当世强神临?

在现世任何一个国家,都已经是毋庸置疑的强者。可以在绝大部分时候横行无忌。内府以下修士,根本打不破他的防御。神通内府或外楼,才值得稍加注意。

但也只是稍加注意而已。

他不是郑朝阳那等强行拔升的弱神临,哪怕是真正顶级的外楼修士,在现在的他面前,也过不去三合。

难以计数的攻击落下来,但都被随手抹去。

虽说涓滴细流可成海,但滴水穿石须万年!

在这个无边无际的棋局世界里,他或许是独身一人,孤独一子。但除非那执棋者赵子,谁又能挡他路?

此刻围攻他的这些人里,包括了薛汝石那种经历了战争考验的内府修士,包括了顾永那种久在军伍的外楼修士,也包括了触说那种逼近神临的外楼修士。

但无论何人,无论何等秘术、杀法,都只如拂面微风,不能带给他半点压力。

未结军阵,这些人不可能与他抗衡。

而他如今也是久经沙场的宿将了,哪里还会给这些执白者结阵的机会?他虽然不杀一人,但扔的每一个人都落点精准,完全破坏敌方站位,断绝所有结阵的可能。

一路走过来,没有半步停留,直如刈麦割草!

所到之处,敌人一倒一大片,一飞飞满天。

赵子身前的那张棋盘上,白子也是一颗一颗地移开。只见得一颗黑子,从边角之地走出,直指天元,纵横无阻。

眉眼冷落的赵子,面上不见表情,只是慢条斯理地自旁边棋篓里,取出一枚白子来,用食指和中指拈着,就要按落。

“且慢。”

有个声音这样说。

身穿绛紫官服的纤柔身影,骤然出现在这个棋局世界里。

在赵子的对面,南夏总督苏观瀛,施施然坐了下来。

“早闻赵子之名,远道来我南疆,岂有独弈之理?”她看着赵子清澈如水的眼睛,也伸出两根手指,自黑色的棋篓中,取出一颗黑子来。

赵子平静地与她对视:“哦?文有苏观瀛,竟然听过我名?”

这两位都是罕见的美人。

一个是美得厌世,一个是美得纤弱。

如此对坐相弈,真是难得的风景。

“总督南疆,肩系万钧。所谓佳人,叫我日夜难寐,”苏观瀛把视线落到棋盘上,淡笑着,将手中拈住的黑子按了下来。

她后来落座,却先一步行棋!

轰!

面相凶恶的师明珵从天而降。遍身缠着兵煞,如龙如虎咆哮不息。军靴似高山倾落,仿佛踏碎了天空,也将踏碎这个棋局世界。

“平等国的杂碎,速来受死!”其声一吼,整个棋局世界都连震再震。

此方世界的根基已动摇!

哪怕赵子在当世真人中也算是绝对意义上的强者,却也不可能以一方棋局世界,同镇苏观瀛、师明珵二人。

因而她素手一翻,紧接着落下指间的白子。这一颗棋子,在棋盘上恰与苏观瀛落下的黑子相对。

于是有一个行商打扮的人,在那纵横交错的巨大方格中,似缓实疾地凝练了身形。

他有一张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