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名字。”

阮仲甚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以至于话音落,两人已经维持着架势到了山脚。

“让路!”他面向蔚军大喝,同时鸣哨唤青駹马。

“顾星朗你还在等什么!”竞庭歌厉声。

青駹应声而下,阮仲飞身一提将竞庭歌带上马背。利剑还架脖颈间,他策马扬蹄一人万钧之势,对着林间乌泱泱蔚骑再喝:

“让路!”

“君上若有决断,臣这便出手。”沈疾低声。

阮雪音立时听懂了其意,看他一眼也锋利也无力,满胸腔翻搅。

“顾星朗!”

蔚骑开始后退旁移,阮仲驾青駹步步突围,竞庭歌还在扬声。

“她该受些教训。”顾星朗静声,“我们走。”

五排兵士东西横贯,人数虽多让路却易。青駹马很快出围开始狂奔,两名蔚将相视旋即喝:

“跟!刀剑无言小心出手,不得伤先生一根头发!出不了手也无妨,逼到锁宁城!”

何须逼,阮仲已无退路只能前往锁宁。

兵马声震山谷幽林响起来,阮雪音只觉心力不济不知怎么上的奔宵,待反应过来已经驶出了好几里。晨风猎猎,顾星朗似也不宁,气息拂在耳侧时重时轻。

“阮仲先前说,南麓有伏兵。”她勉强平复,重头梳理,“你方才瞧着,像是激战过后么?如早先料想,由霍衍先一步过来扫清了。”

“不像。我怀疑,那些伏兵接了阮仲指令并没有继续伏在南麓,而是在南下往锁宁的路上相候。”

“所以此刻追赶的蔚军,会遇上崟军的埋伏。”

“霍衍的几千人不知又在哪里。管不了了。锁宁城见分晓。”

竞庭歌有孕不足四个月,这般颠簸,出事的可能性很大。

阮仲又能否在蔚骑追击之下全身抵锁宁呢。

老师要她做这棋盘上最稳定的一子。阮雪音揪紧缰绳。根本做不到。阮仲,竞庭歌,乃至于顾星朗,谁该死,谁又该输?这场天下棋局根本不该加入她这一子,过分难,近乎惨烈。

“崟国覆亡确为大势。这点她说得不错。”晨风侵袭,顾星朗的话音转瞬而逝,“我只能跟你保证,不会杀他。但旁人要杀他,我阻止不了。”

好半晌只有风声。

侧后方沈疾驭忽雷驳离得不远,更远的北方兵马声响如巨潮,当然有薛战,以及浩荡荡南下赴这场变天盛宴的三国大军。

“他走到今日这步,主动被动,都与我有关。”阮雪音道,“竞庭歌唆使也好,他自己野心也罢,每件事得以发生,缘故都不止一个。我不能因为被动、后知后觉,就假装自己不是缘由之一。”

顾星朗静听不语。

“照岁之夜你问我,若须杀他会否为难。我当时以大局论给了你回答。”

还是风声。天长地久响在青川三百零二年的旧冬新年,也似亘古。

“西吉道外我让他试着信我。于是他放了我们。”她继续说,“顾星朗,我希望他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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