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放账则需要官府的印子,如果没有官府许可,私自放账的话,轻则杖责三十、重则黔面流放,宋北云可不会让人钻这个空子。

“这样,我现在回家取钱来,你在此等我。”

“那可等不得。”宋北云摇头道:“这天色不早了,我也需收摊回去了。”

余少爷一听心说那他妈哪行?这头正火热着呢,这要是收摊了,今晚上怕是睡不得了,这百爪挠心可难受的很。于是他一把抓住宋北云的胳膊:“你可不能走,赢了我的钱还想走?”

“客官,你看,我早叫你收手你也不收,愿赌服输这道理你是不懂?”宋北云也昂起了脖子:“看您的穿着打扮那也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哥,为了这些散碎银两干出这样的事,怕是会被人耻笑吧?”

其实余少爷就算把输的钱全夺过来也不算什么大事,在这一亩三分地,对他来说就根本不是个事。

但有一件事的他其实是在意的,那就是自己在道上的名声,好不容易混出点门道,这要是一转脸传出个愿赌不服输的名号,他可还怎么在赌场、赌坊里头混?那要是去翠红楼,还不得被自己的粉头给笑死?

“行,那最后来一把大的。”余少爷深吸一口气,指着上头的盘子:“我再拉上一把,若是单数,你把钱给我,若是双数,我写张借据给你,算我欠你的。”

宋北云脑子里快速运转起来,感觉这是要赌命了,不过这也没什么,还给他也不是个大事,反正自己的目的也不是这一次,而是要把他拉入这个泥潭中去。

按照一个县令的俸禄,一个月的大概是九十贯,再加上平日贪腐一些,百十两银子也不算什么。

而宋北云要的是让他承担不下来!所以这点钱哪怕是还给回去,也不过是为了钓更大的鱼儿。

“既然如此,那便来赌一把。”宋北云也撩起袖子:“大家给做个见证啊!”

余少爷往手上吐了口唾沫,伸展了一下腰肢,发出噼啪的脆响,他双目赤红手按在机关上,抬头看了一眼宋北云。

宋北云只是笑了笑,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周围的人也没有了喧哗,这种百多两银子的豪赌,看客才是最过瘾的,他们都屏住了呼吸,静静的等待着马上要来的结果。

“哐”

一声闷响,牛筋子被拉动,榫头回弹撞在了框上,小球也弹了起来。此刻,时间仿佛都变慢了,所有人的眼睛都死死盯着在了这颗灰扑扑的球球上。

眼看着它在那些凸起的木棍上来回弹跳,不光是余少爷,其余看客包括羊妞儿的心都被提了起来。

周围的人嘴巴上不说,但谁也不希望这个球落入单数的框里,毕竟这余少爷平日里可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在场的人或多或少遭过他的刁难,只要是个人都恨不得他赶紧输个底朝天。

小球触底,但在一百和两百中间的木条中停了下来,悬停于此一动不动。

“别动!都别动!!!”余少爷红了眼睛,张开手把身后的人都往后推:“都给我起开。”

宋北云仰起头看着余少爷:“客官?怎么说?”

“不忙。”他用袖子摸了把脸:“等着!”

可就在他刚说完,一阵春风吹来,宋北云抬起头看了看天:“明个儿怕是要下雨了。”

这时,小球突然被风吹动,慢慢歪向了二百的框中,最后尘埃落定,稳稳的停在了双数的格子中。

余少爷一拍大腿:“混账东西!!!”

而周围的人群中居然也冒出了一阵不大不小的欢呼,宋北云敏锐的发现了这一点,他站起身朝面前的少爷一拱手:“客官,诚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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