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的周小山很意外,常德胜如此看重自己。

冯天魁又高看了常德胜一眼,周小山这个兵很个性,做事天马行空,说话肆无忌惮,在六十六师司令部很多人都以为他就是一个开心果。

除了基层的士兵喜欢他改善了六十六师的伙食。

很多军官对他感觉一般,尤其忌惮他刘湘副官的身份,甚至楚天舒在司令部人望都比周小山高。

这小子做的好些事情不能公开,很多人是意识不到的,很多人就算看着周小山在司令部蹦跶,也以为狐假虎威仗着刘湘副官的身份,不了解这家伙的价值,比如郑春华和封萍,甚至黄玉民。

跟着他走了一趟华北,常德胜如此看重,红军里面能人真多。

“对了,老常,那晚上运输黑灯瞎火的,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在那些装日军服装的马匹上,混了两麻袋伪满卷,我开始还以为是国民政府的法币,千里迢迢,运来了四川,银行都嫌弃恶心不给我淘换,你要不要!”

“我又不是傻子,钱都不要,你只要敢给我,我就敢要!我让人带去东北给抗联!”

常德胜,冯天魁,余欢水几个人在车上,开怀大笑。

“对了,日军军服被褥给我点!”

“别,我都真没运多少回来,当时光顾着装钢盔了,我都后悔,没多装点被子回来!日本人那个棉花弹的好,这几天天气变化,睡的一个暖和!”

“你还没多装,我们离开承德时候,那个马匹,车辆上,全是被子?你小子分给苏海乡亲们了吧?”

“不止给苏海的乡亲了,被子没有日军标志,船运回来以后,这小子在司令部大派发,每人送了两床,还说有姨太太的可以多要两床,司令部都笑疯了!”

常德胜很无语,红军可是急缺棉被的,可是他不赞成这混蛋在承德什么垃圾都运。

“都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你车上的国宝这么重要,还一起运输这种既没太多价值,又有风险的东西!人家廖承兵,张震河简直被你吓疯了,你那个钢盔粪勺子驮马背上,一路都相互碰的叮当的响,半夜里,那个马队越走心里越发毛。二十多匹马在前面开路,警戒哨放了二十里,车队,马队,距离拉了好长,生怕岔路上突然钻出日军,汽车上的兵,一路那个紧张,前后照应,随时准备战斗。”

周小山别了别嘴,我这不是跟抗日神剧学的,打扫战场要做铁扫帚。

冯天魁也插嘴了。

“周小山,我都不知道你眼睛长哪里去了,老秦那天清理仓库,拿了十几个蓝球出来,不明白的兵,差点当成钢盔涂上了颜色!”

“嗨,占领承德那几天,人手不够,整个人提心吊胆的,跟做贼一样,那顾得了这么多!”

几个人在车里放声大笑。

一路常德胜,冯天魁几个敞开了聊天。

时间过的飞快。

到了永州,周小山一下子忙碌起来了。

陈敬方,卓敏之,陈绵远就过来了,甚至在巴中,南江转悠的方液仙,吴蕴初也到了。

“方先生,吴先生都是忧国忧民的实业大家,方先生在上海创办国货商店,专卖国货,1932年,在“一·二八”淞沪抗战中,方先生大力支持我十九路军,在化学工业社厂区办起了伤兵医院,救护伤员。吴先生甚至研发毒气面具,捐献飞机,支援抗战,前几天我们在慈云寺聊天,他甚至放言,宁可把厂子炸了,也不留给日本人!”

这几位实业家,周小山在讲解民国名人的时候,一个都没跑掉。

别说冯天魁,连楚天舒跟很多基层军官对他们都很熟悉,他是介绍给常德胜听的。

如同永利跟天原在纯碱市场的划分一样。

几位实业家是商量出结果以后,才通报的周小山。

范旭东和陈调甫团队,主要在永州,负责刘湘定制那条苦味酸的炸药化工厂投产。

吴蕴初和方液仙是同学,两人在上海滩上多次合作,这次进入四川,再次携手,除了负责跟大鼻头老外合资对两个油井的甲苯提炼,还对即将运往南江的tnt炸药进行技术消化,负责生产,两人还各自入股五万元,作为介入的理由,说白了,是支持六十六师。

投桃报李。

巴中哪处天然气井,冯天魁把六十六师的所有收益,都作为支持两人在巴中建厂。

两人死活不同意,非要给六十六师或者冯师长几位留作股份。

结果一顿酒喝下来,拿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案,宾主尽欢。

连常德胜余欢水都跟两位大资本家一起放下了政治见解,畅谈民族大义。

卓清影把周小山拉了出来。

“我们成功提取了四种土壤霉菌,等你回来看呢?”

“今天喝多了,就不看了,我明天联系永州医院,如果永州医院没有合适的肺痨病人,我们就送去重庆!”

“陈晨联系了永州的医院,李院长说没有合适的病人,已经给重庆联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