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大牢当中,所有犯人冲出监牢。

其中不乏杀人抢劫的重犯,他们憋屈久了,冲到街上就破门入宅,奸淫掳掠。

更可怕的是,有些犯人有拳脚功夫,捡起狱卒的腰刀,遇到惊恐逃走的百姓,一刀砍翻了。

第一个火头升起,城里的情况迅速恶化下去。

始作俑者郭三,腰间缠着黑狗皮,双目闪烁着火光。

“趁乱,我先回破庙,取出埋在墙根的财物,去隔壁县投靠义兄!”

郭三做人贩子买卖,将本地的良家子女卖到外地,又从外地拐卖孩童贩卖到本地,可不是单干就能完成的。

隔壁县,还有他一个结义兄弟,也是做贩卖人口的买卖,生意比他做得更大,本事也比郭三更强。

这次郭三团伙被打掉,可谓是元气大伤,本县也待不下去了,只能到隔壁县避避风头。

“听说,我住的破庙,被一个外来的和尚占了!”

“正好,杀了那和尚,夺了他的口粮和衣裳,吃饱喝足再赶路!”

郭三心中决定,便握着腰刀,往出城的方向走去。

就在这时,空中呜呜呜,一个声音大叫,“恩人慢走!”

这声音,俨然是刚才从死牢中,被郭三放走的一个重犯。

听他这语气,竟是要感谢郭三。

谁料到,郭三听了全身汗毛竖起,当即一个打滚,黑狗皮飞起,合身化作一条黑犬。

黑犬站在原地,不敢转身回头,口中不断咆哮着,意思很明显,“别惹我!”

一个大汉快步前来,见到郭三化身黑犬,呵呵笑道。

“听闻郭三精通畜面之术,能变化黑犬,这是百闻不如一见!”

黑犬咆哮几声,显然认出大汉。

大汉名为‘下马盗’,掌握一门秘术‘丧魂喝’,藏在草木幽深处,专门埋伏往来落单的行人客商。

一旦有人出现,大汉便窜出草丛,大喝‘客人请慢走’!

他这句话,带有迷惑人心的法术,任何人听了,都会变得痴痴呆呆,任由他摆布,交出身上所有钱财。

若大汉光是劫财,倒也罢了,他生性残忍,劫财之后,还要杀人扫除痕迹,被捕时,巢穴中起出一百多具尸体。

死牢当中,下马盗的凶名,不在郭三之下。

“下马盗,你我素不相识,别逼我动手!”

郭三化身黑犬,给出威胁的信号。

下马盗端详半晌,然后笑着拱手,“小弟前来,感谢郭三救我逃出生天。”

“不知郭三爷,接下来有何打算?”

郭三冷冷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大汉讪讪笑着,举手抱拳,“既然如此,就不多打扰了!”

离开时,这下马盗心中略微遗憾,若能骗出郭三的去向,一旦自己被县衙的捕头追上,就能放出消息祸水东引,可惜郭三不上当。

奸恶之徒,心思比毒蛇更歹毒万分!

郭三也不是傻子,一眼看穿他的心思,始终不为所动。

等到下马盗离开,郭三撤去黑狗皮,化作人皮离开。

在他身后,县城中已经升起七八个火头,越狱犯人到处杀人抢劫,糟蹋良家妇女。

其中一个侏儒,身下骑着头大老鼠,奔跑起来快如狂风,也是个懂得法术的。

但是,侏儒不在作恶,而是骑着老鼠拼命逃窜。

因为县衙已经反应过来,调集人手四处抓捕逃犯。

捕头身怀武艺,举着锋利长刀扫荡,身后一排排弓手,弯弓射箭,逃犯像割稻子般倒下。

只是这时,郭三已经逃出县城了。

……

“呼呼!”

一夜奔波,接连跑了十几里,郭三气喘吁吁,总算到了破庙。

这段时间坐牢,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着。

隔三差五,还要被狱卒拉出去用刑,那些被残害的孩童父母,不惜卖田卖房,也要买通狱卒,在郭三问斩前用刑折磨他。

郭三虽然逃出来,但身上到处都是割伤、烫伤和钝击伤,看上去凄惨不已。

但,他平时练就一手好拳脚,又善使长刀,刚才越狱时,不费吹灰之力就杀光当值的狱卒。

夜色下,破庙安静不已。

郭三走到门口,见到正殿当中,站着只呆呆的公鸡。

“好个和尚,会过日子,在老子的家里养鸡!”

郭三狞笑着,心里盘算,乘和尚还在昏睡,一刀斩断光头,剥了他身上的衣服逃走。

公鸡呆呆的望着郭三,半点声音也没发出。

“又不是看家狗!”

郭三摇了摇头,径直冲向北面偏殿,这里是他的老巢,知道哪里能住人?

偏殿中,方斗身上盖着红布,正侧躺着酣睡。

郭三举起长刀,猛地往下斩落,雪亮刀光化作倾泻的瀑流。

厚重的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