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进

地口镇区域到黑水江畔的途家场,直线距离只有一百多公里,山路崎岖,拉出来却有几百公里路程。

山路狭窄难行,虽有路,却并不好走,几千兵马聚在一起,你推我赶,不时出现抢道而行之事,纠纷争吵不断,根本走不快。于绘宽听闻后大怒,不得不派出亲卫到各处监督,疏通道路。

先期到达的突击营及而后赶来的雄鹰营等兵士,已经熟悉了一些山路,在各处险要之地伏击,神出鬼没。于部大军在崇山峻岭间根本展不开,无法形成有效攻势,一次小规模战斗就会拖住整个大军脚步,能把人急死。

当然,没有地图,不熟悉地形山势,雄鹰岭军也在熟悉和摸索中,有时也有小分队误入于军中,被发现歼灭,双方互有笑话。

蔺千阵留一个营在地口镇西警戒,作为预备队,一个营在入口等待入山,以一个营的兵力在后追击,截灭落后的于军兵士,步步蚕食,咬着不放,其余人马从岭北其他地方进入险峰丛林,翻山越岭,准备赶在于军前翻到途家场东,策应在此的守备军兵马,彻底堵死于部退路。

于军散落山里林间,到处都是,加上山峰陡峭,悬崖遍布,关三刀的空投支援作用有限,很多物资弹药扔在悬崖下边,气得兵士破口大骂,有些又挂在数十米高的大树上,爬上去取就得累死人。

真正被于军拿到的部分物资,不时造成哄抢,甚至到后来,大家已经不抢弹药,只抢填饱肚子的东西。拿着武器弹药也没有什么用,仗都是前军、后军在打,中间运气不好才会遭遇袭击,就看谁更倒霉,大家已经不怎么在乎。

看着蜗牛一般爬行的队伍,别说几百公里,几十公里短时间也走不出去,气得于绘宽不断跳脚,却又无可奈何。

他很想丢下这些兵士坐直升机离开,但又不敢,谁知关三刀会不会拿他开刀:老子让你入阵指挥突围,是让你做逃兵?

何况,虽前路有阻,看起来兵士不多,不过为了迟滞脚步,给尾随的蔺千阵大军创造衔尾追杀的战机。

别看他们每日能获得的食物少,现在是春末,散在山野里的对方兵士同样找不到什么吃的,骚扰的时间肯定不会长久,一旦扛不住饥饿,都得打退堂鼓,让开大道。

只要走到途家场,一切都不是问题。兵马损失再多都不怕,只要他没有临阵脱逃,对上下有个交代,说不定还会记功。

他不知道途家场已经易手,否则,就不会这么乐观。

在山中走了十多天,刚过一半路程,别说于绘宽,关三刀都快沉不住气。

断后兵士不断被蔺千阵击溃,或死或逃或降或俘,战至此刻,于绘宽统计出来的兵马已经只有两个多营,还包括不少伤兵。他自己估计,下边报上来的数据有水分,估计只有两个营左右。

自被围开始,加上空投入的兵力,已经损失过半,而前路却还有一半。想到这里,于绘宽浑身一个激灵,“全军覆没”四字从脑海中闪过,挥之不去。

走到二十天的时候,终于出现一丝曙光,于军抓到几个常年在山中打猎的山民,带到于绘宽面前。从他们口中得知,出山的路不止一条,还有两条,都可以绕到途家场渡口,虽然比正路难走些,路程也远些,走起来也不慢。

他挥了挥手,命令兵士将几个山民带下去,自己琢磨。

根据山民的说法,路虽小而险,却是现成的路,不用重新开路,只需要小心悬崖之类,如果敌方不知道,轻装前行,一日走二十多公里没有问题,比现在快,就算路程远些,也可以提前走出去。

但是,中间有一个问题,就算一日走二十公里以上险峻山路,没有遇到任何阻碍,也要好多天才能转出去,吃什么?喝什么?不保持足够的体力,怎么走?

现在的道路好走得多,空投都有很多物资扔不对地方,如果换一条全新的路,能不能让空中准确定位未知,空投物资有多少能到位未知,一旦空中动向被敌方侦察到,是否又会被阻击未知,不确定因素太多。更重要的,山民口中所谓的两条路,到底存不存在?会不会是引入死路的陷阱?

于绘宽犹疑了。

事有不决问领导,他积极发扬请示精神,用无线电辗转联系远方的关三刀,当关的指示经过三次中转转回来的时候,终于松了口气。关同意他兵分三路向西撤退,还是没有告诉他途家场不在手中之事。

于绘宽将大军分成三个部分,一部由一个营司马带领,继续走当前道路;一部由另一营司马带领,两个山民做向导走新道;他自领一部。

无论是蔺千阵,还是散在山中的兵士,皆没有第一时间得知于军分成三部、各自西撤之事,察觉不对的时候,蔺千阵命令兵士加紧追击,争取速战速决。要运送物资弹药入山,没有空中力量的大力支持,后勤压力不比关军小。

梁秋实、梁秋诚聚合了突击营、雄鹰营五十多名兵士,沿着于绘宽走新路之军的侧翼追赶,想拦住他们。

正如于绘宽所料,春末时节,山里不好找吃的,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