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江城,淮南王府。

在一处雕梁画栋的厅堂内,一名头戴金玉豪冠、身披侯王金蟒袍的老者居中而坐。

此人生的浓眉大眼国字脸,长愈一尺的白须垂至胸腹,一对灰白色的大刀眉微微蹙起,面色阴沉而不快。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大夏淮南之主,淮南王夏春秋。

在正座殿下,还有二十余名夏春秋的幕僚家将齐聚一堂,每个人的脸色也都不怎么好看。

不多时,一名少女步入殿中。

她长发如瀑,竟然是罕见的藏青色。那双充满傲气的眼眸则透发着是碧绿之光。小琼鼻、樱桃嘴、颜如白玉体如凝脂,当真是倾城之姿。

“彩月,有天奇阁主的消息了吗?”夏春秋缓声而问。

少女柳眉微蹙,轻轻摇了摇头。

“混账!”

突兀地,一名中年壮汉猛地一拍桌案,怒声怒气的喝骂:“这天奇阁主当真是好大的架子啊!等等等,父王都等了一个多月了,他还没露面!简直岂有此理!”

这五大三粗的壮汉名叫夏玉峰,淮南王夏春秋的三儿子,夏彩月的父亲,也是唯一一个尚在人世的淮南小王爷。

一身玄气修为甚是不俗,年仅六十七岁,便已达到一星玄王境,寿增百年,让他的外貌看起来只有三十来岁。

夏玉峰一语落地,立即有人出言附和:“是啊,王爷为了等他,把同太寇国的战略部署都打乱了,硬是将原定计划推迟了两个多月,为此还特意给太寇国主送去灵石万斤作为赔偿。”

“可天奇阁主呢?到现在连个人影儿都没见着啊!老生斗胆一言,真不知王爷您这样做值不值得!”

这是名黑瘦黑瘦的老者,下巴上没有续须,眼小鼻小脸也小,若不是他开口说话的声音极为浑厚,八成会被人当成个老媪或是太监……

此人名叫公孙万千,淮南王座下第一悍将,四星玄王巅峰,现年一百五十七,比夏春秋还要年长十岁,在淮南名声赫赫。

夏春秋压了压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又问夏彩月:“你确定他会来吗?”

青发碧眼的少女毫不迟疑的点了点头:“据天奇阁主在帝都的表现来看,他当不是那种出尔反尔之人,肯定会来的。”

“或许……他是因为神魂伤的比较重,这才耽搁了些时日。”

辰申当初不与夏彩月同行的借口,就是因为以玄符帮邵温凯治魂伤的时候,受到了能量反噬,这才不得不去向“师兄”求助,拖延几日。

而那时候,少年以五星玄王的威势喝退邵温凯,夏彩月和负责保护她的黑白双煞皆可为证。

因此,当夏彩月回到淮南王府,跟夏春秋如实禀报后,后者对天奇阁主的招揽之心是越发浓重了。

大夏王为了表示对他的敬重,之前都是去到城外三里官道相迎的。

结果左等右等不来人,夏春秋和一众家将亲信们每天都是乘兴而去、败兴而归。

久而久之,他们的耐心终于消磨殆尽,不再日日出宫相迎。

苦熬了一个多月,还是没有半点天奇阁主莅临淮南的消息,这才导致夏春秋心生不快,幕僚家将们更是愤愤难平……

“报——”

突兀地,外面一声长吆传来,侍卫满头大汗的跑到殿外门前,俯身而拜:“报王爷,那个头戴暗金面罩、一身华服气度不凡的人来了!”

“哦?他在哪?”夏春秋顿时眼前一亮。

“他此刻就在府外东门前,负手而立。”

“快,快随本王一起去迎接!”夏春秋急忙起身,又对夏彩月道:“彩月,你也同去,认认看来者是不是天奇阁主本人。”

“是!”

夏彩月兴致高昂。

可她父亲夏玉峰,以及老前辈公孙万千则双双一声冷哼,脸色可不大好看,心里琢磨着:”天奇阁主比约定的日子迟到了一个多月,也太不把我们的淮南王府放在眼里。”

“有机会的话,老夫一定要给那什么狗屁阁主一个下马威,让他收起自己的轻视之心,也算是为我淮南王府扬威了……”

……

与此同时,淮南王府正东门外。

早已将粗布麻衣破草鞋换成一袭锦袍、黑铁面罩换作暗金面罩的辰申正矗立在朱红色的大门前,双手负于身后,一边缓缓漫步,一边欣赏着淮南王府的恢弘大气。

府外,有青钢石锻铸的十米高墙环护,几乎是在天江城内又修建了一座小城池,可谓是城中城。

高墙上每隔十步有一人、百步有一岗。

墙槐四周,披坚执锐的兵士往来交替,守备严密的程度,比起大夏皇宫来也不遑多让。

“呼,我在淮南诸城兜兜转转了大半个月,总算到地方了。”

少年暗自激动:“夏彩月,你之前对本少的频频刁难,今日便用你们淮南王府里的宝贝来抵罪吧!”

他眼中灵光闪动,早已在路上推衍了无数回的“抢劫”大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