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们……”

辰申一席话,便引得众长老群起而攻之,刑治顿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现在有点明白,为何这少年曾在水底说出那句“希望你别后悔才是”。

敢情他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这一点吧?

刑治一大把年纪,手中掌控刑堂的生杀大权,从来只有他冤人,还从没有人冤他的时候。

如今,这老家伙竟然被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给阴了,顿时有种白活了近千年的感觉,不禁怒气冲天:“你们这些老家伙害不害臊?”

“还说什么早就相信那小子是无辜的,若果真如此,你们当时为何不劝阻本座?”

“现在才吆喝起风凉话,不觉得为时过晚了吗?”

刑治玄能灌嗓的怒言咆哮,倒是让声讨自己的势头弱了一点。

可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见辰申眨了眨无辜的双眼:“嗯?刑治长老您年纪是大了点,但也不至于如此健忘吧?”

“我之前明明听见许多长老都劝过你呀,只是你不肯罢了!”

“柳长老阻止过你吧?华勤枫长老也说过你吧?还有那个高个子老当益壮的长老、那位手提长刀英武不凡的长老,还有那边……”

辰申指间遥点,一口气指出了许多人。

可实际上,除了柳如烟真心阻止过刑治,其他长老当时还真没表过态。

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冒领”一份功劳,毕竟连当事人都如此说了,这么好的机会不要白不要——

“嗯,本座的确劝过你。”

一名长老冲辰申投去个略显感激的眼神,随即一本正经的叹道:“唉!刑治啊刑治,你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就是!刑治长老,你就算再怕担责任,也不能信口胡诌啊!”

“呐,辰申自己都说了,我当时也有劝过你,可你根本听不进去。”

……

众长老你一言我一语,事已至此,刑治自知无力回天。

这些长老们群起而怒的霉头他不敢触,却将无尽怨怒都加注在了辰申的头上:“小畜生血口喷人,污蔑宗长,该杀!”

最后一个“杀”字脱口而出的同时,他已跃到那少年近前,凝双指为剑气,厉然刺出!

“呼哧!”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风系玄能瞬间席卷开来,卸去了刑治逼临辰申面门的剑气。

动手回护辰申的,是柳如烟。

只见她素手悬抬于半空,一张美艳的小脸上布满寒霜:“你竟公然对同门弟子痛下杀手?眼里可还有宗规律法?”

刑治阴呸了一口吐沫,阴测测的笑笑:“呵呵呵,我向同门子弟痛下杀手?你可有证据?”

“废话,大家有目共睹!”

“有目共睹又如何?这小畜生毫发未伤,老夫只要来个死不认账,就算闹到掌教至尊的面前,你们又能耐我何?”

此言一出,不少长老都摇头暗叹,以为他是怒到极限,失去理智的发泄。

但也有些心思通明之人,看破了他这么做的真实用意:“嘿,这老东西还真是老奸巨猾。”

“他突然整这么一手,若能成功杀死辰申,人死则死矣,就算他是甲三山的弟子,战利品也轮不到柳如烟独吞。”

“到那时,众人皆可使出手段分得一杯羹。如此一来,他们自然不会再针对刑治。”

“就算没能杀死辰申,正如这老家伙所言,我们并没有他对辰申暗下杀手的证据。”

“若真把这事也都闹到掌教至尊面前,依掌教至尊多疑的性子,发现我们如此针对刑治,说不定反会觉得事有蹊跷,认为我们所言为虚。”

“毕竟长老们无故斩杀内门弟子,是可以被判极刑的!”

“而错失追敌的责任虽大,顶多也只是罚一罚了事,不至于损其性命。”

“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就算众口一词,想必掌教至尊也不愿意在这种时候自削宗门实力、处死刑治……”

正在刑治洋洋得意之际,目光一撇,却发现被柳如烟挡在身后的少年手里捏这个水晶球,大半个球面都被藏在了衣摆之下,只露出了五分之一的球面。

刑治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凝:“这……该不会是留影水晶吧?”

“那小畜生,居然能在本座的眼皮子底下动用留影水晶,而我却无所察觉?”

正在他怔神之际,猛然发现辰申周身灵蕴漫爬。

那一道道白蓝交织的能量,正是千里遁地符所特有的光华!

“不!绝不能让这小畜生就这么走掉!”

刑治把心一横,四星玄皇境的修为全开不说,还不惜动用了五成的本源玄气,力求一击即出、与他同境界的柳如烟也无法阻挡——

“小畜生,纳命来!”

“糟……”

这变故来的太突然,以至于全神戒备的柳如烟都慢了对方半拍,毕竟她也没想到,刑治一击失手、为千夫所指之际,竟还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