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项北幽一早就让你盯紧自己的妹妹,当个潜伏在项楠任身边的间谍?”

“而你之所以肯做这一切,都是被逼的?”

听了那肥胖男子所言,辰申不禁挑了挑眉梢。

现在的辰申已然从对方口中得知在,这胖子名叫裴安。

当初,正是因为他向项北幽泄了密,才换来了项北幽的恩赏,修为从玄皇巅峰之境、一跃为宗阶六星!

就连他当初玄皇境时、本已垂垂老矣的容貌体态,也随着阳寿的激增、以及丹药的附加“福利”效果,返老还童到了不满而立之年的状态……

骤闻辰申的质疑言辞,胖子裴安连连点头:“是是是,项北幽这个贱女人,一早就用我家人的性命相要挟。”

“小的……小的也是迫不得已,才将项楠任修为暴涨之事,告诉了她。”

眼下,这肥胖男子称曾经的“北幽仙子”为“贱人”的调调,倒是越发的熟稔了些。

他一脸坚定的点头回话后,还不忘苦声哀求:“还请前辈明鉴,自从小人被逼无奈、做了对不起二小姐的事,便无时无刻不深怀愧疚。”

“现在好了,有您这样的前辈大能肯出面,为二小姐主持公道,小人真是、真是说不出的开心啊!”

说罢,裴安突然面色一正,对着辰申深深一拜,道:“小人现在就只有一个请求:带前辈去找项北幽这个贱人,并亲眼看到前辈您施展傲世天地的大神通,击杀项北幽,再将二小姐救出苦海。”

“届时,小人必对二小姐三拜九叩,以报心中之悔恨!”

“这之后,小的便任凭二小姐和前辈您惩处,认打认罚,千刀万剐,亦绝无二话!”

此刻,这胖子似模似样的豪气干云,倒还真挺能唬人的。

辰申星目一眯:“呵呵,听起来……你认错的态度还是很不错的嘛~”

“小人只想对自己的劣行补救一二,本心实意,天地可鉴!”

言语间,裴安咬字坚定之余,却把自己那颗浑圆硕大的脑袋埋得很低,尽显谦卑之态。

可实际上,这家伙心里却是另一番计较:“他妈的,今天竟遇上这么个强悍的家伙,老子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不过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他应该已经相信了我说的话吧?”

“嗯,我此前回答的内容,原本就是九分真、一分假而已,本就容易取信于人。”

“假的那一分……又只是我的个人‘私事’,就算这家伙去找被他收入纳兽袋的那些人求证,也得不出个像样的答案来。”

一念至此,裴安面上虽不动声色,但心下却是颇为得意:“反正唯一知道真相的项家姐妹俩都不在场,那还不是老子说什么,便是什么了?”

“嘿嘿嘿,谁能想到,事实上并非是项北幽让我给她当间谍,而是老子自己把项楠任的这一辛密带给了她。”

“没办法,谁叫项楠任那么天真?或者说……是愚蠢!”

一时间,裴安心思百转,在辰申面前展露的、近乎卑微的态度之下,却另藏着他不为人知的过往与盘算——

“老子当时得知项楠任的状况后,曾不止一次的谏言,让她趁宗门内的所有人、包括掌教至尊,都不知晓她的真实修为时,先下手为强。”

“干掉项北幽,再逼宫掌教至尊,不说立刻就能独揽乾纲吧,至少也能让掌教至尊早些‘退位让贤’,确立下一任宗主的宝座。”

“可结果呢?那个蠢女人自认与项北幽还有这亲情血脉,不愿杀她,更不愿因此牵连到‘无辜’的掌教至尊。”

“项楠任那个蠢女人,甚至还对姐妹重归于好抱有幻象,简直妇人之仁、愚不可耐到了极点!”

裴安心中暗道:“那时老子就想,自己守啊盼啊这么久,最终竟等来个蠢破天的女人,那还能行?”

“她项楠任自己犯蠢,老子总不能跟她一起殉葬吧?”

“况且那时候,我本就已是迟迟暮年,如果没有天大的机缘与恩赏,休想突破宗阶、延年增寿。”

“所以,老子才会一狠心,孤注一掷的将宝压在项北幽这边。”

“好在结果不错,项楠任这个蠢女人给不了老子的,项北幽却肯给!”

“而且有着血誓的约束,只要老子不曾触碰当初约定的底线,他项北幽便要守我一世的荣华与太平!”

……

原来,这便是裴安一开始时,狂傲无边的依仗!

说起来,项楠任对她姐姐项北幽还有着一丝亲情未绝。

可姐姐项北幽对她,却是再无恩义!

尤其是在天枢地钮争霸赛时、出了辰申那档子事儿以后,项北幽对项楠任的恨妒之情,可以说是有增无减——

凭什么?凭什么她要承项楠任这个废物的情?

凭什么辰申当时曾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要不是看在项楠任的面子上,就凭她对夏箐婵做过的卑劣之事,死一万次都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