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寿为了遮掩某些事情,试图转移监察司的注意力,才胡扯自己见到凶手,其实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看见凶手。

陈长寿有秘密,而且不能被人监察司知道,但究竟是什么却成了迷,因为他趁着换刑的时候决然咬舌自尽。

那个始终没有透露的秘密,永远的守口如瓶了。

这个消息令所有人都很吃惊,陈长寿胆小懦弱,若不是有什么事情逼着他,绝对不会有勇气选择自杀。

他究竟隐瞒了什么事?

监察司立即把他查了个底朝天。

陈长寿妻子早已亡故,留下一个儿子,他也没有再娶。

监察司搜查陈长寿的家时就发现不少钱财,他任浑天令这么多年,除了寄给儿子,平日又没有什么花销,积蓄足够在西市买一处可供全家居住的宅子,他只有个儿子,就算是现在的宅子也足够父子两个住了,可是他的儿子还寄居在邢州的叔伯家。

这不得不得令人多想,监察司方面推测,致使陈长寿情愿自杀也不愿说出秘密的原因多半与陈氏家族有关,于是快马加鞭通知符远和邢州衙门立即控制陈氏,并另派一名监察佐令前往邢州,并接手司氏灭门案。

魏潜现在则主要负责查司言灵案。

崔凝觉得监察司对魏潜实在寄予厚望,十多年前他杀证据寥寥的悬案,这就交到他手里,并且限一个月内查明真相。

“太欺负人了。”崔凝一面整理司言灵案的卷宗,一面嘀咕。

她埋头仔细查看内容,感觉身边有人,抬起头来正看见一只修长的手拎着点心盒放在她面前。

“五哥。”崔凝只看手就认出了他。

崔凝放下手上的东西,擦了擦手,开心的打开点心盒,里面并不是小点心,而是一碗热腾腾的面。

“还不到吃午饭的时候啊。”崔凝话这么说,却已经拿起筷子吸溜溜的开吃了。

最近魏潜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趁着出去办事的时候给她带很多好吃的,刚开始崔凝还会想为什么,多次之后已经成了习惯。

魏潜看了崔凝整理好的东西,待她吃完才开口道,“走吧,去散步。”

“散步?”崔凝一头雾水的跟着他出去。

司言灵案的卷宗对破案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帮助,崔凝想到一个月的期限就替他急,他居然还有心情散步,“五哥,你可真心宽。”

魏潜道,“不必管司言灵案,继续查司氏姐妹入浑天监的目的和陈长寿隐瞒之事。”

“哈?”崔凝不解道,“为何?”

“种种证据显示,三个案子之间有必然的联系,新案子是个突破口,而司言灵案太过离奇,十多年前的事情更是不好查,若是只盯着它,这辈子都破不了案。”魏潜带着崔凝出了监察司,乘马车前往陈长寿的住所。

陈长寿的家在靠近安化门的大安坊,是一个很小的院子,两间屋子带一个厨房。

小小的院子拾掇的不错,种了很多花草,都是一些常见品种,但修剪的十分整齐,厨房基本是摆设,锅碗瓢盆都落满了灰尘,看起来并不常用。

屋子里被监察司翻的乱七八糟,看守陈长寿宅子的差役道,“这位浑天令存了一大笔钱,日子过的却挺清苦,屋里头什么值钱物件都没有。”

如他所说,屋里最值钱的就只有笔墨纸砚了,连平日所穿的常服都只有几件。

就这么个简单的院子,魏潜却看了一两个时辰。

“看出什么没有?”魏潜问道。

崔凝道,“陈长寿很瘦,衣服明显都宽大一些,针脚粗糙,布料不好,感觉是在一家小成衣店里买的。”

魏潜笑着道,“很好,走吧。”

“去哪儿?”崔凝问。

魏潜道,“吃饭。”

离开陈长寿的家,魏潜没有上马车,而是带着崔凝沿来时的路前行,大约走出不到百丈的距离便看见一个小酒馆。

时已过午,店里没有多少人,魏潜点了几样菜与崔凝吃午饭。

菜色一般,但是分量实在。

崔凝这回不会以为他只是单纯的吃个饭了,遂小声问道,“五哥,陈大人是常常来这里吃饭吗?”

“嗯。”魏潜低声道,“他的厨房是摆设,甚至都不常常烧水,说明在这附近有一个地方能解决基本的吃饭问题。”

浑天监也是轮值制,除了当值的官员之外,其他人不得留宿,陈长寿的宅子距离浑天监很远,这意味着他每日都要早出晚归,那么为他提供吃喝的地方必然会营业到很晚。

除节日外,长安的坊市大门一般都是戌时初关闭。

如果陈长寿在浑天监附近或绕道西市吃饭,很有可能在坊门关闭之前赶不回来,那么这个地方最有可能是在大安坊之内。

酒馆不大,里面只有一个小二,这时候吃饭的人不多,菜上的很快,魏潜看了一眼端菜往这边来的小二,压低声音道,“你来问吧。”

崔凝也看了那小二一眼,揉了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