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萧长泰惊痛失神高呼,“在你心里,我便是这般无能?注定是失败者?”

“呵呵呵呵呵……”叶晚棠笑着笑着哭了,哭得难以自抑。

“晚晚,别哭了,是我不好……”萧长泰上前想要将叶晚棠拥入怀中。

叶晚棠又推开他:“比起落败,我更怕你成事。”

萧长泰被叶晚棠的话激得瞳孔一震。

“当你满手鲜血,一身罪孽,披上黄袍,就再不是我的夫君,不是我心中良人。”

她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这句话清晰地说出来,言罢,跌跌撞撞地离开。

一将功成万骨枯;天下易主喋血路。

这一条路走到尽头,至亲、至信、至爱,皆是面目全非。

萧长泰早知自己的妻子生性淡泊,她向往安逸无忧,知晓有朝一日她察觉他的野心,会难以接受,却不曾想她竟是如此决绝。

他赤红着眼一拳砸在案几上,咬牙切齿挤出几个字:“萧长卿!”

若非萧长卿算计他,他怎会如此早就被揭露出来?以至于现在妻子完全看不到希望,才会如此绝望?

萧长泰恨毒了萧长卿,一想到今日他被陛下斥责有狼子野心,他就恨不能将萧长卿碎尸万段。

“殿下,定王殿下已经知晓是信王殿下做的局。”天圆恭敬垂头立在萧华雍身后。

只要不涉及郡主,殿下还是天圆眼里高大伟岸的神祗!

萧华雍立在东宫的花园,细碎的阳光透过枝叶点点洒在他身上,他的面前是个案几,案几之上有几个瓷盆,旁边是砍下来的平仲树,天圆并不知这几日自己高大伟岸犹如神祗的殿下,正在琢磨着弄出一盆平仲盆景赠给沈羲和。

“让他们把老五的人推到河西节度使上。”萧华雍填平土壤,开始修剪枝叶树干。

“让与信王殿下?”天圆一愣,“殿下,河西节度使是西北过道,信王殿下本就想要这个位置,日后好为烈王图谋郡主……”

触及到萧华雍侧头扫来的微凉目光,天圆才知自己失言。

“她不乐意,谁也无法勉强。若是讨好西北王便可,还轮得到他们兄弟?”萧华雍继续动作温柔修剪。

“那也不能让信王殿下的人得逞,指不定日后对西北不利?”

“一个跟头沈岳山不会栽两次。”萧华雍咔嚓一声剪掉多余的枝叶,唇畔多了一丝浅淡的笑意,笑容极其深沉,“让老五的人做了河西节度使,老四才会更恨他。”

顿了顿,他的眼底涌现一缕柔光:“也算是给呦呦提个醒,这事儿他们兄弟获益最多,以她的聪慧,定会察觉就是他们兄弟背后搞鬼,只会更厌恶小九。”

经萧华雍一说,天圆才恍然大悟,对自家主子的英明神武更是五体投地。

“更重要的是……让陛下提防老五,陛下操心提防的人多了,才没心思顾虑孤。”

“诺!”天圆响亮地应了一声,脚下生风去传达命令。

河西节度使的任命,争执了三日,眼见着太后寿宴将之,还没有争出个头绪,祐宁帝很是不满。

恰好这个时候丰州发现了银矿,安北副都护当居首功,应该论功行赏,祐宁帝就将安北副都护调任河西节度使,由正四品升至正三品。

下朝之后所有人看萧长卿和萧长赢的目光都变了,因为升任的是他们兄弟二人的亲舅舅。

有人甚至还不阴不阳讽刺一句:“银矿发现得可真够及时。”

银矿这种东西,要经过勘察检验,都是十分繁琐复杂的流程,没个把月是不可能确定。

也就是说荣家早在一个月前甚至更久就发现了银矿,安西防御图之事发生在这之后,不难让人觉着这是萧长卿兄弟故意给母族铺路。

他们又哪里知晓萧长卿和萧长赢的苦,丰州发现银矿,本是丰州刺史,但刺史不确定,不敢贸然上报,又怕生出祸端,便求了安北都护府相助,日后功劳平分。

恰逢他们确定有银矿,结果他们就是喝了杯酒的功夫,副都护荣策就背着他们上了奏折,一下子揽了他们的功劳,他们这个时候再去解释,指不定落得一个隐瞒不报,意图贪墨的罪名。

就这样荣策升官了,可不但被定王萧长泰恨死,还把安北都护以及丰州刺史给得罪死!

“竟然是荣策……”沈羲和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也是陷入了深思。

“你说的没错,这就是他们兄弟贼喊捉贼!”沈云安气急。

沈羲和没有否决,她也认为安西防御图之事,肯定是和萧长卿兄弟脱不了关系,但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若是萧长卿所为,他定不会让人人都察觉,他要安插人,也不会是荣策这么明显的人。

“这事儿,我总觉着还有一个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沈羲和对沈云安道,“阿兄,你查一查荣策腾出来的安北副都护是谁接替。”

“你是怀疑,有人故意声东击西,摆了荣策一道,趁机闷声发大财,把自己的人塞到安北都护府接替荣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