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便有劳表妹了。”周令怀点头,灵犀虫是谢府的不传之秘,养法也不好告之外人。

虞幼窈拿个拇指大小的白玉瓶:“三表哥还给我带了一小瓶灵犀虫的排……”

要做成药,吃进嘴里的东西,用【排泄物】这三个字,也确实不大好,虞幼窈冷不防住了嘴,但止不住轻颤地嘴角,泄露了强忍的笑意。

想到保元丹需要用到的各种奇奇怪怪的药材,周令怀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又瞧着小姑娘抽着嘴角,努力憋着笑,玉白的小脸儿也憋了一片嫣红,也是无奈极了。

“表哥,”虞幼窈被表哥瞧得心虚,终于良心发现,觉得自己不该笑:“咳,是药液,灵犀虫的药液。”

周令怀没忍住手痒,轻敲了下她的额头:“连表哥也笑话上了。”

虞幼窈捂着额头,一脸嗔怪:“表哥,你怎么也跟三表哥似的,动不动就敲人家额头,虽然不是很疼,但人家都是大姑娘了。”

大姑娘三个字,冷不防进了耳里,令周令怀心中一悸,便没忍住瞧了小姑娘,模样儿分明还稚嫩得很,在旁人面前还是有几分大姑娘的样子,可一到他眼前,就是一团孩子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真正长大。

虞幼窈拿着小玉瓶:“我一会拿给孙伯,让孙伯试一试将保元丹做出来,保元丹能助表哥补筋壮髓,储养元气,表哥早些服用,身子也能早些好起来。”

她悄悄往药液里放了小半滴灵露,因不知药液的效果,所以不敢多放。

周令怀点头:“好!”

“表哥,三表哥还给我带了许多新奇的东西,我挑了一些给你拿过了,”虞幼窈从带来的礼物里,挑了一个檀木盒:“表哥快瞧瞧这个。”

周令怀偏头,就瞧见了不远处的桌子上,堆了一堆的礼盒,眼中笑意深邃,小姑娘但凡得了什么好东西,总是巴巴地往他手里头送。

他拿过檀木盒打开,便瞧见了里头的物儿:“这个,是看时辰的?大周朝不见有,是谢府的商船打海外运来的吧!”

虞幼窈连连点头:“表哥真聪明,这叫钟表,三表哥给了我两个,一个红的,一个白的,”一边说着,她从袖子里取了另一块,拿给表哥瞧:“这块红色的,我自己留着用,白色的便给了表哥使,以后表哥就用这个看时辰,可比漏斗方便多了。”

虞幼窈将一红一白两块钟表搁一块,笑容又软又甜:“两块钟表,除了颜色不同,是一模一样呢,表哥喜不喜欢?”

三表哥带来的钟表,款式都不大相同,就这两块是一模一样的。

“喜欢,很喜欢,”声音顿了一下,周令怀声音沙哑了一些:“表妹送的东西,我都喜欢。”

虞幼窈又凑近了表哥一些:“表哥,我教你认钟表,你快看……”

其实,这钟表他瞧了一眼,已经知道了用法,倒也不需要了,但小姑娘兴致勃勃要教,他也乐意让她教……

用过午膳后,周令怀便道:“去书房里考校你最近所学,也好知道,你最近长进了多少,后头也能因材施教。”

虞幼窈呶着小嘴儿,跟着表哥一起进了书房里,表哥平日里指导她课业,练字,琴艺等,虽不拘着她怎么学,可要求却严得很。

叶女先生教东西,是要求她们学会,可表哥却要求她吃透。

短时间看,她的学习进度比一般人慢了许多,可过一阵子就会发现,她基础打得牢,越到后面,学习就越得心应手。

最近她的课业,也是突飞猛进,叶女先生上课的进度也是越来越快,虞霜白几个也是苦不堪言,也是她寻了叶女先生,叶女先生这才放慢了一些。

周令怀先考校了书法。

虞幼窈铺纸、磨墨、执笔、蘸墨、挥毫,每一个动作一呵气成,透着胸有成竹,从容不迫的自信。

周令怀颔首,小姑娘长眉细黛,眉眼低敛,沁着一抹淡淡的潋滟,执着玉管的笔,窄袖间露了一小截儿细瘦的皓腕,越显得五指纤白似玉,淡黄至绿的梧桐花,错落有致开遍了裙间,华净妍雅,赏心悦目,有一种难言文雅与静美。

待周令怀一杯茶喝完,虞幼窈终于搁了笔,轻轻拿起案上的笔墨,巧笑嫣然:“表哥,我写好了。”

周令怀没错过她眼中一闪即失的狡黠,便知道这丫头又调皮了,接过她递来的纸,低头一看。

虞幼窈写了《诗经·国风·卫风》

淇奥——

瞻彼淇奥(yu),绿竹猗猗。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瑟兮僴(xiàn)兮,赫兮咺(xuān)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瞻彼淇奥,绿竹青青。

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

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瞻彼淇奥,绿竹如箦。

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

宽兮绰兮,猗重较兮,善戏谑兮,不为虐兮!

周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