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玉沉默良久,叹道:“我的毒学造诣不如师父,拿她没有办法的。”

萧呵哒问道:“那你有药吗,要最毒的药!”

弄玉从怀中掏出一个青瓷瓶,“里面有一粒红色的丹药,人吃了以后会昏睡至死,普通人闻起来没有味道,却瞒不过我师父。”

萧呵哒将青瓷瓶接过,“不需要瞒她,我会请她服下。时候不早了,我们赶紧进屋去吧。”说着指了指屋门的方向。

“不行,你这样做,未免太欺负人了。万一师父怒极出手,放出甚么厉害毒药,你我二人都会死得很惨。”弄玉满脸惶恐。

萧呵哒微微一笑,“不会的,她是个聪明人,知道是人皆有命数,谁也逃不掉。”

“还是再想想吧,这样做太冒险。”弄玉不肯走。

“相信我,不会有事儿的。”萧呵哒抓住弄玉的手。

弄玉咬了咬牙,迈步走开,“我走前面,万一师父下毒,我会提醒你,然后你赶紧跑。”

萧呵哒抓住她的衣袖,“傻丫头,别慌张。”

两人并排向不远处的屋门走去,就在两人身后不远处的桑树背后,一道人影倏地晃过,转眼便出现在另一棵距离屋门更近的树下。

人影蹭蹭地爬入了树冠中,在浓密的树叶遮掩下,令人难以发觉。

待萧呵哒和弄玉进屋后,这道隐藏在树冠中的人影随即又跃出,在空中几个踏步,如狸猫般轻盈地落在屋瓦上方,未发出丝毫声响。

这人影轻轻揭开一块屋瓦,悄悄地窥视着屋内发生的一切。

……

当天下午,花流雨暴毙的消息传遍了大理寺。过了不多久,灵堂在偏院中搭起,围观的人团团挤在院外的小门处。他们对院中的古怪药味感到恐惧,皆是不敢近前。

弄玉作为花流雨的弟子,身穿孝衣,跪在院中央,哭得梨花带雨。萧呵哒陪在弄玉身边,不停地小声安慰。

弄玉一边哭一边喊,“师父啊,我早就劝你了,那种毒药不能随便试,不是甚么毒都有解药的,可你偏偏不听……”

在院外远远地看着热闹的众人这才听明白,原来花流雨是死于试毒,不由地大感唏嘘。

执法长老董能不停地摇头,“俗话说得好,擅其技者必死于其技。依我看,这毒药就不能随便碰啊!”

张德芳叹道:“花女侠这几年为本门默写了两百多本武功秘籍,每一本都称得了是上乘武功。她作为本门的有功之臣,竟死得如此之早,实在是太可惜了。”

狄辛站在不远处,轻轻一笑,“现在死总比以后死要好!”

张德芳最看不惯这种洋腔怪调的人,上前道:“大祭酒,俗话说死者为大,你刚才这话我就听不懂了,甚么叫做‘现在死好’?”

狄辛懒得理他,丢下一句“笨蛋”,随即转身离开。

上泉信渊始终陪伴在这位昔日主公的左右,手握刀柄紧跟在狄辛身后远去。

张德芳望着两人化作黑点的的背影,往地下唾了一口吐沫,“毛病!”

董能拉了拉他的袖子,“张长老,别置气了,咱们还是进去送花女侠最后一程吧。”

“董长老想送,自己去送,我可不进去,怕被毒死。”张德芳前一刻还在为死去的花流雨打抱不平,转眼间就换了一张脸,将自己无赖的一面表现得淋漓尽致。

众人听他这么一说,皆是不敢再作逗留,纷纷作鸟兽散。

董能摇了摇头,自顾自地哎了一声,踏入院门,冲正在哭泣的弄玉走去。

……

入夜后,一道黑影悄悄地落在后院东耳房处刘驽的书房外,他见四周无人,悄悄地推开了书房门,溜进去后随即又将门从里面推上,动作十分干净利落。

书房内,刘驽望着拜倒在跟前的唐彪,轻声道:“起来吧,坐下。白天都听到了甚么?”

唐彪小心翼翼地坐到一旁的凳子上,向前欠着身子道:“启禀掌门,回来的兄弟跟我说,萧呵哒想要谋反。”

“何出此言?”刘驽面色不惊。

唐彪解释道:“萧呵哒跟花流雨说掌门想要杀掉她,她无论如何都活不过今日。如果花流雨是个会审时度势的人,就应该主动将自己头颅献上。萧呵哒说,这样自己就可以效仿先秦时樊於期的故事,用花流雨的头颅赚取掌门的信任,待日后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便可帮花流雨报仇。”

刘驽轻轻一笑,“花流雨信了?”

唐彪摇头,“起初不信,还反问萧呵哒是不是故意来害她。萧呵哒说,他与掌门同样有逐鹿中原的雄心,一山不能容二虎,所以此举不仅是为了帮花流雨日后报仇,更是为了帮自己。花流雨听到这里方才稍稍信了,萧呵哒索性当着她的面戳破了所谓的‘顺风倒’之计,花流雨听后面如死灰,将拳头捏得格格直响。这时弄玉又扑在花流雨的身上一阵哭,说是想救师父又没有办法。花流雨这才将捏紧了拳头松开,对萧呵哒说自己这条命其实在三年前就已经死了,活到今日不过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