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严禅师过了许久方才反应过来,在临阵反应上,他与刘驽差出了不止一星半点。在跟随他前来讨逆的武林人士,同样大多数人都乱掉阵脚。这些人在单打独斗上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可论起战阵经验来,比黄口小儿好不出多少。

刘驽趁着法严禅师麾下人马撤退的契机,来了个攻其不备,同时利用黑鸦在讨逆大会中布下的耳目散布战败的消息,以令这些人江湖人彻底丧失战斗下去的信心。

江湖人本就难以团结到一起,只有面临共同敌人时方才开个大会共同讨伐。眼下危机到来,这些人首先的反应便是大难来临各自飞。他们私心重,脑子灵活,也正因为如此,内耗得更加厉害,逃跑时为了自己安全,喜欢制造混乱、陷害他人,甚至趁机公报私仇,比起一般的乌合之众尚有不如。

刘驽率领掌剑门三百余人在战场冲杀如风,所过之处,江湖人的鲜血横飞如霞,将洁白的雪地染得赤红。只见他掌风呼啸如龙,但凡挥手间便有数十名武林人士被卷起,紧接着便落地成了尸体。

除他之外,掌剑门众头领众要属难了和尚以及与他一同出走的般若院十八弟子杀得最恨,这些人专门朝着昔日的少林寺同门师兄弟下狠手。难了和尚将手中那根沉重的鎏金厉鬼杖舞成了一团影,专门朝少林寺僧人秃顶的脑袋上抡去,所过之处,天灵盖开花者比比皆是。

相比而言,何为贵及剑堂弟子的吃相则要斯文得多。麾下一百多名点苍剑派的弟子结成剑阵,进退趋同。他这支人马早就成了岭南剑派掌门金逸的眼中钉,金逸苦于手下弟子尽皆溃散,难以快速组织起一支足以与何为贵对抗的力量,只得带着五名信得过的岭南剑派元老,绕着点苍剑派弟子结成的剑阵游斗,试图通过灵活机变占得一丝便宜。

可让金逸始料未及的是,他仗着轻功和剑法高强,刚刚杀死两名点苍剑派的弟子,自己和麾下五名岭南剑派元老已被何为贵指挥剑阵包围。顷刻之间,五名元老尽皆丧命,仅剩他一人苦苦死撑。金逸在阵中左冲右突,虽然轻功高强,短时间内却也无法冲出何为贵组织下如铜墙铁壁般的剑阵去。

正当难了和尚和何为贵等人率众激斗之时,娘子军先锋李菁带着两百多名手持各种兵器的宫女在阵中来回冲杀。战阵之上,李菁指挥若定,仿佛浸淫兵法多年的老将一般沉着。两百宫女在她的节制下,战斗力竟然不让须眉,犹要胜过难了和尚的僧堂和何为贵的剑堂三分,杀得前来讨逆的江湖人毫无还手之力。

如果说难了和尚是狠、何为贵是稳,那么李菁及其麾下的娘子军则是狠辣和沉稳兼而有之,只不过数个来回冲锋,便杀死数百人,彻底撕裂了两千多名武林人士的阵型,将战场变成一块没有看相的抹布。

法严禅师究竟是个聪明人,眼光毒辣,看出除刘驽之外,这个李菁才是掌剑门众最为厉害之人,于是急忙叫来自己的法因、法果两名师弟。这两名师弟不仅武功高强,同时也颇为智慧,曾经在雍州揭露了本派叛徒法由,助少林寺度过一场信任危机,是法严禅师平日里最为信任之人。

法因、法果得了掌门号令,明白自己建功立业的机会已经到来。两人手持禅杖,分别从左右方向朝李菁攻去。只见李菁凌空跃起,身子在空中打了个旋子,使得法因、法果攻向自己的禅杖落了空,同时她双刀分别刺中两人咽喉。只见两人双双脖颈飙血,扑通倒地。

法严禅师见状大惊,没有想到自己两名武功高强的师弟这就丧身敌手。他好容易才纠集起数百人,试图与刘驽麾下的掌剑门抗衡,挽回此战的局面。他自忖不是刘驽的敌手,于是向一直待在己方人群中不愿出手的峨眉山苏墨山等人喊道:“苏施主,现在不出手,更待何时?”

苏墨山回头望了望身后的那口鎏金大缸,朗声道:“大师何必着急,该来的事情自然会来到。”

法严禅师虽然佛家修为高深,但听了苏墨山这番颇有隔岸观火意味的话后,仍然按捺不住内心的恼怒。他无法眼睁睁地看着麾下少林寺弟子送死,这些峨眉弟子却在一旁拢袖观看,于是吼道:“讨逆成功与否,就在乎阁下此举,难道你真的要做武林的罪人么?”

苏墨山不在乎做不做武林的罪人,他在乎的事情只有一句,那便是如何为儿子苏铭报仇。这些年来,他打听过不少关于刘驽的消息,知道此人武功高强,必须智取,否则难以力敌。至于藏在他身后缸里的峨眉五老,存着一些只有他自己知道的问题,若是贸然出击,反而可能功亏于溃。

想到这里,他决定顶住法严禅师的压力,沉默不语,并不打算与其在口舌上争个长短。想到这里,他扬起头,眯起眼远远地看向战阵中正在冲杀的刘驽,在等待自己心中的那个机会。

法严禅师明白自己话多无益,眼下他若是率领幸存的少林弟子撤出战场,将来恐怕会惹上一身骂名,少林寺在江湖上的地位也将一落千丈。想到这里,他只得摇了摇牙,掌心运气,向战阵中的刘驽冲了过去。

只见淳厚的真气在他掌心中缭绕,绵绵缠绕,暗合大菩提掌中蕴藏的佛家精要。他冲至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