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七节 终要离去(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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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庐内,黄丫不再说话。
雪地中,谢暮烟和刘驽互视了一眼,两人眼神皆是黯然。
一时间屋里屋外一片静寂,天地间的空气好似凝结了一般,唯有细雪还在纷纷扬扬地落下。
吱呀!
茅庐大门突然开了条缝,露出黄丫灵动的眼睛,对谢暮烟冷冷地说道:“你进来吧,记住,可不是因为你的激将计!”
谢暮烟没想到自己的话竟奏了效,她回头望了刘驽一眼,脸上难掩狂喜神色。黄丫将屋门从里面又稍稍开得宽了些,谢暮烟随即拎起裙子进了门。
只听砰地一声,大门在谢暮烟进门后再次紧闭。关门的人定是黄丫,用力颇重,丝毫没有考虑站在门外雪地里刘驽的感受。
刘驽盯着紧闭的大门,直感度日如年,心脏砰砰跳得如同一只兔子。这些年来,即便是在战阵之中,他也从未如此心惊胆战过,没想到今日却在一座小小的茅庐前败了阵。
他深深吸下一口雪天的空气,只觉冰冷而干燥,经过在腹腔内温片刻后再次吐将出来,在出唇的那一刻化作缭绕的白色雾气。
如此他也不知深呼吸了多少次,直至天色渐渐变暗,他方才再次看见茅庐大门再次打开。
刘驽顿时醒过神,直愣愣地盯着门口看,忐忑不安地等待即将到来的结果。
茅庐内昏黄的等光透过门缝洒在白色的雪地上,竟然给他内心染上了一丝温暖。他心中在激动地揣测,或许,这三天三夜的等待终于换来了企盼的结果。
然而,事情并未向着他想象的方向发展。
谢暮烟从门中走出,低着头,沉默不语。
在她身后,大门砰地一声再次关上,干脆而利落。
“怎么样?”刘驽不想问,可终究忍不住开了口。
“……”谢暮烟没有说话,摇了摇头。
“诸葛穷在吗?”刘驽又问道。
“在。”谢暮烟终于开了口,眼神黯然。
“他怎么说?”刘驽的声音不自觉地急促了起来。
“没说甚么,只是和我见了一面,让我好走。”谢暮烟叹了口气。
在她这一生,遇见过无数的挫折和失败,可从未有过哪一刻如今天般体会到这等强烈的挫败感。
“就这些?”刘驽有些不敢相信。
“就这些。”谢暮烟道。
她径自向两人原先拴马的地方走去,刘驽见状紧跟在她的身后,只见两匹马拴在树下,雪已经完全盖住了马腿,淹至马腹处。
谢暮烟的手触碰到马鞍,只觉冰冷异常,细看时见马的眼睛犹然睁开,只不过没有了丝毫光芒。
刘驽伸手试了试自己那匹坐骑,同样没有了气息,苦笑道:“咱俩在这待了三天三夜,全然忘记了这两匹马,让它们活生生地冻死,可谓是造了孽。”
“走回去吧?”谢暮烟提议道,她不想在此地逗留哪怕一刻。
“好吧。”刘驽重重地点头,鼻腔中呼出一大股浊气。
两人并肩在这寒夜里的积雪上行走,北风呼啸,心情颇为沉重。前往长安的路只不过数十里,于他们这等会武功的人而言并不算遥远,但在此刻的两人看来却如漫漫长途一般。
或许长的并不是路,而是人心中的那道光,通向希望的光。
雪后的天空分外明朗,碧青得好似擦洗过一般。无数繁星在深邃的青空中闪烁,组成一片片遥远而浩瀚的银海,美丽而旖旎。
两人踏着积雪缓缓行走,刘驽不经意间侧目去看谢暮烟。谢暮烟的发髻本就乌黑而高耸,在星光的照耀下镶上了一线银边,于秀丽之上又多了一份庄严。刘驽张了张嘴,不禁看得愣了神。
然而谢暮烟自始至终未再抬头看过他,只是低头想心中的事情。脚下机械地迈动着脚步,每一步便一个坑。
刘驽低头看她在雪地中留下的脚印,只觉形状美妙,形容作莲花也不为过,所谓步步生莲大概便是如此。
只是谢暮烟神色凝重,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这等美。
刘驽见此情形,随即打消了自己继续畅想下去的神思。他收回了目光,望向远处的茫茫雪林,实在想不懂,那个诸葛穷究竟和谢暮烟说过甚么,竟能让她的心情如此沉重。
……
茅庐内,昏黄的灯光下,一张破旧的枣木桌是屋内唯一像样的家具。
黄丫和诸葛穷相对而坐,长吁短叹。
黄丫双手撑着下巴,盯着端在对面的诸葛穷看,只觉他从未如此刻这般认真过。
诸葛穷这一反常举动明显让黄丫感到害怕,她忍不住说道:“你真的打算离开吗?诸葛和黄氏在这里生活了几百年,已经发过毒誓不再踏足世俗纷争的。”
诸葛穷长长叹了口气,吹得面前的灯火摇摇欲灭,“丫头,你不该当着谢暮烟的面说那番话,不管怎样,那都不是她可以改变的选择。”
“我原以为她不过是谢攸之的女儿,谁能想到她们谢家竟是东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