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将至。

刘驽和朱温骑马行至华山脚下,只见一处村庄里冒起冲天的焰火,直染红了半边天空,阵势十分之大。

刘驽勒紧马缰停下,“师兄,咱们过去看看吧,说不定能从火里救出几个人来。”

“嗯,只要不耽搁太久便好!”朱温轻轻应了一声,悄悄松了口气。

他十分思念张惠小姐,可即将见面之际,心中却忐忑起来,生恐自己配不上她,有种自卑得想要逃离的感觉。

眼下刘驽请他救火,正好遂了他的心思。

两人策马沿着乡间小路急跑,进入发生火灾的村庄,来到那栋熊熊燃烧着大火的屋宅门口。

这座宅子单门独户,四周并无相连的村户,因此火势并无蔓延的危险。

刘驽见状方才稍稍松了口气,他见距离宅子不远处聚着大堆村民,却无人肯上前救火,不由地感到奇怪。

朱温笑道:“或许这户人家是为富不仁的土财主吧,所以村里人都恨透了他们家,乐得隔岸观火。”

刘驽摇了摇头,“这户宅子看起来颇为破旧,不像是有钱人家。”

他并未听见宅子里有人呼救,想来屋里面应是无人,

“师弟,你看那些是甚么人?”朱温没有接他的话,而是朝华山腰间上一条小路指去。

此时天色仍然没有亮,只见隐约有人正在上山。

刘驽定眼望去,“应该是早起砍柴的樵夫吧!”

“应该不是吧,反正这里没有人需要救,我们上山跟过去看看!”朱温建议道,他见有人上山,心情不由地焦急起来,已然对继续待在此处没了兴趣。

“你先去,我随后就来。”刘驽道,他对这场莫名其妙的大火感到奇怪,想着继续查探一番。

朱温点了点头,“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不要让火势蔓延,百姓的性命要紧。”

“明白。”刘驽轻声答道,目光往火焰深处望去。

朱温快马加鞭,向山腰中间的那条小道疾驰而去。

刘驽将马系在旁边的树上,向那些旁观的村民走去。

他走到这些村民跟前,向其中一位老者问道:“敢问这位老丈,为何这户人家发生了火灾,却没有人上前去救?”

“哼!”老者冷冷地哼了一声,“那是因为这户人家活该,你若是知道其中缘由也绝不会救这火的,而且还巴不得这把火快快将这里烧光!”

刘驽心下生奇,“老丈,此言何来?”

老者没好气地说道:“这户人家的主人名叫诸葛穷,自家吹牛是诸葛武侯的后人,可是看上去一点都不像。他们家好几代人都喜欢炼丹搞火药,败家且不说,还常常发生火灾,将自家宅院连同周围村民的房子一同烧光。经过这些年的教训,村里已经没有人敢在他们家旁边建房子了,个个都盼望着这个诸葛穷快点把家当败光,再不要搞这些可怕的玩意儿了。”

刘驽一听来了兴趣,“这个诸葛家世代研究火药,竟有这事?”

据他所知,火药乃是在数百年前北魏时由炼丹道士发明,深谙此道的人少之又少,江湖上除了江南霹雳堂之外再无人染指,没想到竟能在这里碰见。

“绝对是真的,这个诸葛穷放了一把火跑了,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老者指了指那座燃烧的大宅,义愤填膺地说道。

刘驽从这位老者的口中了解到,原来这户宅院的祖辈名叫诸葛财,家里有钱财万贯,是本地有名的大富绅。诸葛财不知从哪里弄来火药的配方,从此沉迷其中,无法自拔,一辈子买了不少名贵丹药,引发了好几次大火,赔了村民不少钱。

到了父辈诸葛富这一代,诸葛家仍然颇为富裕。只是诸葛富同样秉承了老爹的爱好,喜欢搞火药,而且玩得比他老子诸葛财还要凶,结果几年下来败光了大量家产,只剩下几十亩地和两个长工,连老婆也被他给气跑了。即便如此,诸葛富也依然故我,于前几年炼丹时不慎被炸死,只留下了一个叫诸葛穷的儿子。

这个诸葛穷虽然穷得家徒四壁,可比他老子诸葛富还要倔强。此人即便打光棍,遣散长工,卖光了家里仅剩的几十亩地,也不肯放弃祖辈流传下来的搞火药爱好,因此被村里人称作疯子。

刘驽望着那座燃烧的宅子,撇了撇嘴,转身正待离去,突然听见背后传来一声,“救命啊!”

声音竟是从大火中传出!

刘驽大吃了一惊,来不及思考,使出叠浪神掌中的横流无忌,飞身窜入火中,护体真气逼开了冲天的火焰。只见火里孤零零地站着个少年。这个少年除了喊救命之外,竟然一直在笑,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刘驽冲过去一把抓住此人手臂,将其夹在肋间,从火中飞奔而出,又将此人放在了地上,只见少年约莫十六七岁的模样,脸上满是狂喜之色。

众村民原以为少年放火后跑了,这才没有救火,聚在宅子外面围观。此时见少年被刘驽救出,悉数愤怒地围了过来,朝着少年又是吐口水又是骂,其中要属那个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