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州城,南门。

迟良兴奋的看着摇摇欲坠的城门,李定芳将他安排在南门方向负责攻城,正是他最想要的结果。

在他看来,李定芳那些所谓的理念全部都是狗屁,他们费尽力气才好不容易打下昌州,却要将得到的土地重新还给百姓,这个做法简直愚蠢至极。

但他也很清楚李定芳在军中的威望,即便对李定芳心有不满,却依旧没有任何表现,但他已经在这一仗开战之前做好了心理准备,等进城之后,他立刻会带人在城中杀戮劫掠一番,然后逃之夭夭,而李定芳所率领的部队就在北门,却将他安排在南门,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机会。

等李定芳反应过来,来追杀他的时候,他早就已经逃之夭夭了。

到时自己拿着抢来的钱,完全可以隐姓埋名,逍遥自在。

至于李定芳,就让他为了那可笑的梦想继续奋斗吧。

城门上的昌州军逐渐坚持不住,开始不停后退,迟良嘴角的笑意,也在飞速扩散。

城门处,大军不断朝着城墙上攀爬,已经将整座城墙占领,地面上到处都是义军此前攻城时,从墙上跌落下来的尸体,可是这一刻,却没有任何人去关注他们。

迟良快步朝着城门处走去,等他来到城门时,之前拿下城墙的义军已经将城门放了下来,随着城门落地带起一阵响动,地面都为之颤抖了一下,城门之后,昌州军早已仓皇逃窜。

“迟将军,我们需要追上去吗?”

迟良的副将张怀文同样舔了舔嘴唇,在投奔李定芳之前,他和迟良两人是南境一伙流寇的头目,作为迟良的心腹,自然知道他的打算,他也很清楚,接下来他们要做的可不是什么还百姓一个青天白日,而是他们的发财大计。

迟良点了点头,呼吸都变得粗重了许多,冷声说道:“让他们给我追!”

“不过给我切记,沿途所有的房屋都要仔细搜索,如果在房屋里发现伪装成普通百姓的昌州军,一律格杀勿论。”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笑意。

只要那些财富的主人一死,剩下的钱财就是无主之物,至于被杀的人是昌州军伪装,还是真正的百姓,反正人都死了,又有谁会知道呢?

数万义军朝着城中推进,但这些义军中的头领早已被迟良控制,接下来他们将会带领着义军,在城中进行一场杀戮。

大军一路冲入城中居民区,街道两旁家家户户都关着门,一眼看去,静悄悄的一片,没有一点声音。

“给我搜!”

“这里肯定有昌州军伪装成的百姓藏在里面,只要见到,统统格杀勿论!”

义军中的军官指着街道上的门户冷喝道。

大军立刻朝着街道两侧一扇扇房门冲了过去,木质的房门在义军的冲击之下不堪一击。

这是昌州的一座酒楼。

“出来!!”

“掌柜呢?给我出来!!”

义军军官进门之后,目光便在四周扫过,沉声冷喝,就在这时,黑暗中忽然传来一串脚步声,让那军官眉头紧皱,循声看去。

火光亮起,把他吓了一跳。

“谁啊?这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接着火光可以看到,从楼上有一个穿着一身宽松亵衣的人影走了下来,军官这才松了口气,看来应该是这酒楼的掌柜了。

他冷笑起来,暗中做好准备,就在这时,掌柜已经从楼上走了下来,可见到那张脸庞之后,军官却愣了一下,那分明是一张白皙清秀的少年脸庞。

是这家酒楼掌柜的儿子?

他心中疑惑,但并没有因此放弃行动,就算抓不到掌柜,能抓到掌柜的儿子也是一样。

到时候用这少年来威胁掌柜,还担心掌柜不乖乖拿钱?

想到这里,他一把扣住少年肩膀,反手将少年的一条手臂抓住,就这么将他压在楼梯扶手上,沉声道:“我怀疑你这酒楼中有藏着昌州军的人,你爹在什么地方,老老实实叫他出来。”

他冷喝一声,手里加大了力气,可身下少年却没有一点动静。

军官还以为少年被吓傻了,眉头紧锁,低着头沉声喝道:“听到没有?你可知我是什么人,信不信我现在就剁了你?”

可就在这时,他却发现那少年正转过头和他对视,脸上分明带着不屑的笑容,发出一声冷哼:“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和我爹见面?”

“你找死?!”

军官顿时勃然大怒,手中军刀抬起,重重落下,就打算将这少年的脑袋一刀斩下,可长刀还未落下,就感到腹部一股大力传来,少年竟然对他小腹重重来了一脚,硬生生将他给踢得倒飞出去。

这一脚势大力沉,军官倒飞数米,硬生生撞倒好几张桌子,才勉强停下,一张脸上写满惊恐,双眼瞪得滚圆,死死盯着眼前少年。

这少年看着斯文清秀,一脚落下,怎会有这么大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