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天当然知道其中渊源。

鹿吴山风水泉眼干涸之事,无非是域外天魔残留下的余孽藏在地心溶洞,驯化蛞蝓侵蚀灵力,然后借此滋生魑魅魍魉,准备反扑。

自己当初为彻底清剿梵天麟菩姬的势力,早在两个月之前深入地心探查过了,也确实见到干涸的风水泉眼,以及那头已经化为白骨的碧水麒麟。

同时还接手蛞蝓与钦原,挪为自用,大增永泰城实力。

但辰天现在戴上尚安的面具,根本不是永泰城主,有些事并不好直接坦言相告。

于是他端起茶杯,吹开其上的白沫,沉吟道:

“我乃亲卫曲长,自然时刻跟随辰城主征南逐北,有幸参与溶洞歼灭之战,见过碧水麒麟的尸首。”

“当时流沙商会的镖师铛头丁方,还准备将其碾为骨粉,卖往林家小少爷治疗阳萎。”

“什么?何其荒唐!”翁涟满脸错愕,惊怒道,“一代风水神兽陨落之后,还要被腌臜败类糟蹋?谬也谬哉!”

低吼过后。

翁涟颓然坐回木椅。

其实他对碧水麒麟的陨落早有心理准备,因为凌云观的那群道士虽然迂腐,但与人为善,任凭散溢的灵气流经昌河,福泽自水两岸百余里。

但在三笠道长带领满门弟子前往雁山雪原抵御犬戎之时,梵天麟趁虚而入,从此霸占风水宝地,往后千百年逐渐再也没有半点灵气散溢了。

当时翁涟已经预感碧水麒麟已有不测,但万万没料到梵天宗极尽压榨之能,居然最终将其害死,还使得风水泉眼干涸了。

如今听到辰天传来确凿的信息,翁涟瘫坐,满脸不敢置信。

但在下一瞬,他又因辰天的两三句话,转悲为喜,连忙不迭的追问之下,险些撞翻茶案。

“真的?真的?”

“风水泉眼又复苏了?”

“千真万确。”辰天遥望翁涟与小黎如出一辙的惊喜神色,点头浅笑,“我家城主凭借地气再造风水泉眼,如今早已潺潺不绝。”

“同时还增设新晋山神狻猊,用以镇守风水,鹿吴山附近千余里的地气再度勃发。”

翁涟坐直身形,连连拍手,与之前满脸颓丧的模样判若两人。

他并不怀疑辰天一番话的真实性,因为永泰城的夏粮大为丰收,甚至远销姑苏城,若非风水泉眼滋养地气,绝无可能。

而且他也从柳依依口中得知,天柱峰那些木魅已被永泰城奉为草木花仙子,不知通过何种秘法,修为大增,甚至还有封神入圣的趋势。

接二连三的剧变,极其震动翁涟的认知,觉得若非风水泉眼复苏,实难做到如此壮举。

“前辈很高兴?”

“老朽一身修为大多拜风水泉眼所赐,如今复苏,岂不满心欢喜?”翁涟愣了愣,“尚先生有话直说吧。”

辰天浅啜茶水,淡然道:“风水泉眼算是福地洞天的精华,价值不菲,我家城主费尽心思将其拿下,很有可能无故造福外人吗?”

“呃这——”翁涟哑然。

他没见过传闻之中的无量无上神尊,但听闻不少秩事,据说其对待下属虽是阔绰,至于外人,则是精于算计,根本吃不得半点亏。

甚至坊间谣传,玄甲砧字营主将赵屏山之死,正是他使用离间计,最终让殷建元痛下杀手,又成功引得玄甲砧字营反叛助其攻克平沐关。

如此老谋深算的永泰城主,果真可能效仿千年之前的凌云观,让度风水泉眼的灵气以供苍生修炼吗?

翁涟对此摸不清头绪,下意识的看向辰天:“敢请尚先明示。”

“我也说不准。”辰天听见越来越客气的称呼,深知翁涟思路已经被自己拿捏了。

于是他趁热打铁:“不过我家城主向来赏罚分明,即便是从前乃是生死之敌的百兽群妖,现在也已凭借军功修得正果。”

翁涟修有千年道行,可比小黎沉稳多了,他当然听得出话里话外的暗示。

“身为永泰军亲卫曲长,倒满怀忠心。”翁涟仰颈满饮茶杯,戏谑道,“即使身处异乡,你也不忘笼络外臣,以后你可有拜入纵横家的打算?”

辰天低敛眼帘只顾品茶,置若罔闻,权当翁涟的调侃是在聊闲话。

屋内的气氛据此变得不禁有些局促粘稠,窗外水巷时不时发出一声闷响,咚咚之声不绝耳。“风水泉眼的复苏当是好事,毕竟老夫曾经为之安度千年,多少有些旧情。”翁涟放下茶杯,流露一抹前所未有的洒脱,“若是可以,老夫也想实地祭拜碧水麒麟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安装最新版。】

,以表虔诚之心。”

“至于现在由狻猊镇守的风水泉眼,老夫不敢再有奢望,谢过尚先生一番拉拢美意了。”

凡是立足千年的势力,谁还没有几个忠心之人?

辰天眼见翁涟婉言拒绝,根本不对风水泉眼动心,觉得他对柳依依确实怀有忠心之余,必然还有别物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