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卫军也长进了呢。”

“是呢,该谢咱们。”

“哈哈哈哈哈,说得对。”

大军不过一炷香功夫便整顿好了。赵王翻身上马,扫视一周。

北疆军气势森然,不是任何一支卫军可比的。这是儿郎们在苦寒之地以血肉生命的代价磨炼出来的。

赵王凝视这支铁军许久,沉声道:“今日收到军报,北疆胡虏有异动,想来是知道我不在,按捺不住了。”

将士们才知道这消息,哗然。

“妈了个巴子!”

“给老子们等着!”

“打回去!”

赵王长刀一抡,刀锋划破空气,发出撕裂的声音,指向大地。

将士们闭上嘴,一瞬便静下来。

“今日是最后一战!”赵王放大了声音,“打完这一战,我们——回家去!”

听到“回家去”,将士们开心起来,都拔刀指天,发出嗷嗷的雄壮吼声。大将抬起眼,将目光投到赵王背上。

赵王肩背挺拔,遒劲有力,如每一个北疆儿郎。可他是一个出生在深深宫闱里的皇子啊,对他来说,哪里才是“家”?

是京城吗?

不,是北疆啊!

大将咧开嘴,笑了。

北疆军又来了!

听到那轰隆隆的马蹄声,山西卫军就头皮发麻。他们的反应要比从前快得多了,毕竟在这战场上,在北疆军的刀锋下,慢一分便可能丢一命。也算磨炼出来了。

只今天这一战,又不同以往,北疆军怎么好像疯了似的?

这他妈的!要同归于尽吗!!

代王穿着一身金甲,猩红披风,比台上的戏子扮相都好看。只他脸色实在不好看。

“赵钧今天是不是疯了?”他恼怒地咒骂道。

他的位置是在大军的正中。因北疆军实在行动迅猛,神出鬼没,不定什么时候就从“后方”出现了。所以对代王来说,没有安全的“后方”,大军的正中,四面都环绕着自己的军队,才给他一点安全感。

代王也不是没想过回京城去。

只是他的军队被在城外被赵王牵制住了,对襄王已经丧失了威慑力。那臭不要脸的糟老头子,不一定会对他做出什么来。

京城里也并不安全。

只是今天北疆军像疯了似的,见神杀神,见佛杀佛一般地在山西卫军中杀进杀出。卫军原觉得这几个月已经历练出来的胆量,在这份疯癫般的杀意之前,又一泄千里了。

“王爷!”山西都指挥使犹豫着劝代王,“要不然王爷往城墙那边撤撤?”

他解释道:“今天北疆军不大对。刚才几次纵向冲锋,一次比一次深,末将只怕……”

代王当然不懂:“什么是纵向冲锋?”

山西都指挥使只能给他解释。

原来因为山西卫军占着人数优势,北疆骑兵向来冲锋不深入,以防陷落。他们都是从外围横着走,像刮刀一样,一层一层地收割外围士兵的生命。

但今日,北疆军是纵向深入地冲锋,那势头看着像是想冲到代王跟前似的。

代王冷汗都出来了。

他的命多珍贵啊!外面的兵士死也就死了,他自己怎能有一丁点损失!忙道:“听你的,快点,动起来!”

只他的战车前后左右都重兵环绕,动起来哪有那么容易。

这时候,赵王杀过来了。

赵王下了最后一次冲锋的命令,旗手打出了旗语,上下将士都收到了命令,血都热起来了。

打完这一战,就回家!

这京城,实没什么意思,连打仗都不够过瘾。打卫军也实在没意思,一群拿刀的农夫罢了。他们北疆军在这里,真是杀鸡用牛刀,实该赶紧回北疆去打胡虏的!

这最后一次冲锋,像是一口憋久了了的气,喷射出去,便如飓风一般,切开了山西卫军的中锋,兵锋直指代王那架华丽的战车。

代王站在高高的车台上,眼睁睁看着异母弟弟杀神一样,卷着滚滚烟尘朝他而来,只吓得魂飞魄散!

“快走!快走!”他疯狂大叫。

只战车如此之大,光是调头都需要时间。

“王爷!骑马吧!”危急中有人机敏地牵了马来。代王二话不说,也不用人搀扶,自己就从战车上跳下来,翻身上马。

再一回头,已经能看清赵王的身形面孔了!

代王肝胆俱裂,什么也顾不得了,一脚踢开为他牵马来的人,猛抽一鞭便要逃命。

赵王策马追袭。

代王一边逃命,一边频频回头。每次回头,赵钧那杀神便离他更近一分。他那长刀,刀锋上还带着血!

代王人都崩溃了,一边催动战马,一边大喊:“赵钧你不能杀我!我和你乃是同胞手……”

只代王向来养尊处优,骑术不精,疾驰中这般分神,马身忽然一颠,他一个“足”字没说出来,人已经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