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的汉化运动与初心尚在否?

年轻人更加喜欢宏大的叙事,你让他们继承家里的作坊,牧场,他们一脸不屑。

但你要让他们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要建设大同世界,他们就极其兴奋,墨家之所以有如此的年轻人愿意加入,就是因为他们一直站在理想的高度,在大汉的文化界加入墨家是一件时髦的事情。

但当他们想要把宏大叙事落实,脚踏实地的落实之时,却没有多少人能吃的了这个苦。

墨家每年都会带大量的实习墨者去工地,白天跟着工匠一起做工,晚上给工匠扫盲。和工匠一起劳作,一起学习,但真能做到这点的士子寥寥无几,他们甚至想要反抗墨家的这个制度,认为自己有学问,应该做更加有价值的事情,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

但墨者却淡然道:“你都不能融入到工匠的生活当中,又如何了解他们的生活。了解他们的苦难,如果这些都不能做到,你又何谈为他们谋利。”

所以即便是到现在,真正的墨者也不过是上千出头,但就是因为这样严进宽出,墨家既能找到真正志同道合之人,保持强大的凝聚力,又能在这些年轻人辅助下想,扩大墨家对整个天下的影响力。

大汉历十四年十月十八日,长安城,章台宫。

因为秦泊在几天前在墨子月报上宣传了均富贵的法令,所有人都明白,今年的贤者会必定是大戏连连。

所以这次的贤者大会旁观者众多,不但大汉的诸侯来此参观,甚至长安城的八卦客也来了不少。

贤者会是公开形式的大会,甚至大汉朝廷也鼓励天下的百姓参与和监督,所以并不会禁止百姓旁观,只是因为来的人数量太多,庞大的建章宫也难以容纳,做了一些筛选而已。

天下的贤者安坐于此,大汉的三公九卿坐在另一边,郡守大员则拿着自己这一年的成绩向着所有贤者汇报。

首先是大汉丞相做的大汉朝廷一年报告。

萧何对着所有的贤者说着大汉这一年开拓了多少田地,建设了多少城池,驰道,轨道,水渠等等工事,巨细无遗的做了一遍汇报。

贤者们也有一本政府报告的数据,他们边听边对照。

然后按照三公九卿各部门主官汇报成绩,再接下来是各郡的太守。

旁听者有点昏昏欲睡,即便是大汉的各路诸侯也差不多,刚开始两年,他们听这些数据还能感到激动,有非常强的参与感,但现在已经麻木。

这次他们之所以来贤者大会,不是想旁听那些他们已经知道的数据,而是想看秦泊为首的墨家和其他贤者的冲突场景。

倒是第一次听贤者会的军臣和张元两人有点激动,他们知道大汉有贤者会这样的模式,但是第1次亲身经历,对两人来说有点震撼,尤其军臣,他因为是匈奴人的王子,稽粥也经常让他参与匈奴国的政务。

但这次贤者会上的报告数据却让他惊愕的发现,匈奴帝国比不上大汉也就算了,但比不过大汉的一个郡却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军臣感叹道:“大汉如此强盛,难怪祖父不是汉帝的对手。”

张元道:“大汉如此强盛,我匈奴应当学之,单于的汉化运动应当加强,深入的学习大纲各项政策,这样我匈奴才能在西域扎稳脚跟。”

任何一有志气的民族,在危机存亡时刻都会想办法自救,匈奴在西域为了自救,全方面学习了大汉的军事制度。

当匈奴人度过了生存危机,并且在西域打下了方圆5000里的国土,要不要继续汉化就成为了匈奴贵族们的分歧。

严格来说也不算是分歧,弱者向强者学习,这是通行天下的道理,这些死里逃生的匈奴贵族自然不会有什么祖宗之法不可变的想法。

这时匈奴内部的汉化也分为激进派保守派,保守派认为军事制度可以学习大汉的,但其他方面大汉的制度未必适合西域,尤其是现在西域人多,匈奴人少,太过于激进的政策,可能会导致他们国家的西域人造反。

但激进派却认为,既然都要向强者学习,那肯定要全面学习,大汉的政治制度,军事制度,文化制度一个都不能落下。

他们主张在政治上学习大汉郡县与诸侯国并立的制度,立下大功的部落首领可以成为诸侯王,匈奴本国的国土则化为郡县为单于直辖。

文化上写汉字,学汉文,用汉人的法律制度,把西域人教化成为汉人,甚至很多匈奴的贵族认为这才是汉化最核心的关键,匈奴国在西域最大的缺陷就是核心人口太少,要是不能把本国的百姓汉化成为汉人,那么民族矛盾迟早会让他们的匈奴帝国土崩瓦解。

张元本是匈奴内部的保守派,倒不是他认为匈奴不应该汉化,只是他认为激进派的政策太激进了,匈奴立国未稳,太激进的汉化政策容易闹得天下皆反,匈奴国已经经历不起再一次的重创了。

但这段时间在长安的所见所闻,给他极大的震撼,大汉之强大前所未有,即便是他幻想当中的三代也远远不如大汉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