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车回城后,已经是晚霞漫天……

而詹光和卜固修实际上都是社会能力极强的人,其后的时间李桂完全清闲了下来。只是晴雯却更加的忙了,李桂见布匹搬来搬去的,铺子里还有好几间空房,李桂便想从社会上招募妇女,把妇女们聚集起来,在铺子里做工,这样方便晴雯管理,顶多管顿饭而已。

不过这个想法刚向晴雯说出来,就立刻被晴雯怼了:“那我以后怎么再见她们。”

李桂无言……

就这样时间不知不觉的就到了四月三十,这期间铺子的营业步步高升,小伙房也开起来了,李桂甚至有很浓烈的搬出荣国府的想法,但理智告诉他现在还不行,京师可不止薛蟠一个纨绔!而且贾政也必然挽留!

因此李桂还是坚持原来的想法,到明年春闺之试之后再搬出去,那时高中之后就是举人了,也就是有了官身,可以做官了,虽然做官还需要些走动,不过这官身却是一张更为厚实的护身符,而且那时从荣国府搬出去理由也更加充沛——都已经是官身了,当然要独立门户。

……

五月初一这天,李桂没有去西山,而是去了学监——每月例行的月考。

上午考完之后,回去的路上,李桂便听到了‘咚锵咚锵’的锣鼓声,转过府衙路的拐角,便看到李桂便看到一行踩高跷的,约五六十人,穿着大袖飘飘的衣服……迎面之时才发现后面还跟着一群人,穿着彩牛、彩驴的衣裳。

李桂清楚端午节的狂欢开始了,而且李桂也知道这个时代的节日实际上在氛围上比前世要浓,这个是时代的人也比前世的人重视。究其原因,李桂认为是因为这个时代精神生活太少的缘故,不像后世手机、电视的随便看。

而当下了马车,才到铺子门口,李桂就听到晴雯的呵斥声:“詹大爷你怎么弄的,让你买小猫花纹的,你买小狗的干什么,猫和狗能一样吗!”

晴雯本就伶俐,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干练,此时她的声音里蕴藏着严厉,在李桂听来竟然隐约有些女强人的味道。

“这詹光只怕不好受!”

想到晴雯对詹光和卜固修先入为主的成见,李桂心里暗笑,而下一刻就听詹光迟疑着说道:“这个,这个,清江记没有带小猫的,我觉得差不多。”

“什么差不多,狗能是猫吗!马能是驴吗!你就不能多跑两家,懒得你,四个棍撑着……”

不忍再听,李桂走向了西庑廊那间房,而厨娘玉娘看到,立刻提着砂壶,颠着小步跑了过来……

而李桂刚喝完一杯茶,还没放下茶杯,胡老实就在外面行礼道:“公子,有人找你,说是信王爷府上的。”

“信王?是什么人来的?”迟疑了一下,李桂问道。

“是个仆人。”胡老实憨厚的说道。

“哦,让他进来吧!”

“嗯。”

胡老实应了一声,转身离去,须臾,一个一身暗褐丝绸仆装,头戴圆顶仆帽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贵客光临寒舍,蓬荜生辉,请坐请坐。请问尊姓大名”

“李公子客气。贱名刘三才,不足挂齿。”

“刘兄客气了,玉娘上茶。”

……

李桂并没有因为对方是奴仆而高高在上,上一世的经验阅历都不允许他有倨傲的作风,而那仆役也极为练达,稍稍坐定之后,便从袖中掏出一张红红的请帖,一边递上,一边笑道:“公子诗名天下皆知,王爷非常欣赏,值此端午,翠云楼开品花大会,王爷言风雅之事,不可少了公子。”

说着,那仆役含笑把帖子递向了李桂……他的言辞里并没有询问李桂是否愿意去的意思。

只是在瞬间李桂便感觉到了这仆役的言语有些厉害——这仆役说话又捧又拉,还隐隐断了他拒绝的路子!同时也向他传递这样一个信息——这事他很重视!

“这仆役看来不像是寻常的仆役,只怕是信王特地选来的!怎么搞这么复杂?!哦……”

想到这里,隐约之间李桂感到这是贾政屡次拒绝信王邀他入社的缘故,使得信王不得不加大力度。让他感到压力。

而去不去,对于现在的李桂来讲确实是个问题:不去,就相当于完完全全得罪了信王;而去了就有站队信王的嫌疑。

所以问题的实质是屁股的问题,也是长远利益与短期利益的问题。

微微一思索,李桂就一边拿过帖子,一边笑道:“信王心意我已知晓,只是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在下忙于备考,却没有什么词作,也不擅长词作,不巧的是后日我因为生意上的事,又要往蒲州去一趟,到时难回,呵呵,还望你转告信王,心意我真是心领了。”

李桂也没有直接拒绝,但话里话外却处处透露着拒绝。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刚才一瞬间他已经把其中的厉害关系掂量的很清,他可不想给信王陪葬!后面登基的那位可是位猜忌、狠辣的人物,并不大度!

而他也估计信王现在并不能对他做什么,如果真的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