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巧英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就要朝门外冲去。

只是刚冲到门口,似乎想起了什么,又慌里慌张地回头开始翻箱倒柜。

最后从一个樟木箱子最底部找到了她想要找的东西。

那是一条翡翠吊坠。

碧绿无瑕,晶莹剔透,就算是不懂珠宝首饰的陈巧英也知道这东西价值不菲。

在她的印象中,这东西还是好几年前,她无意中在爹娘房里找东西的时候,从角落里翻出来的。

一看到这翡翠吊坠,陈巧英就喜欢的不得了。

她看看左右无人,项链又是掉在最角落的位置,上面堆满灰尘,显然是没人发现的,于是就偷偷摸摸藏起来。

接下来几天,陈巧英一直提心吊胆,生怕沈友德他们发现项链不见了到处寻找。

然而,一两个月过去了,还是没有半点动静。

陈巧英越发笃定,这吊坠是无主的,她欣喜若狂,只当自己白捡了一个宝贝。

但前几年的形势不好,戴首饰爱漂亮的女人会被戴上作风有问题的帽子。

陈巧英也怕被沈友德发现自己偷拿了东西,所以一直不敢拿出来。

后来慢慢的就把这翡翠吊坠给忘了。

但如今她想要去求二哥二嫂保住自己的工作,就把这吊坠又想了起来。

二嫂周媛媛那个人精明小气、唯利是图,最看不起自己这些乡下穷亲戚,自己如果直接上门求她,一定会被狠狠奚落一顿,最终什么好处都捞不到。

但如果带着礼物上门就不一样了。

这两年思想开放了,镇上和城里的女孩子慢慢会穿一些漂亮的衣服,戴耀眼的首饰。

陈巧英以前去找二哥,总能看到二嫂身上的衣服首饰一套套的换,把陈巧英羡慕的不得了。

但她觉得,二嫂身上那些首饰虽然也看着金贵,却远不如这个翡翠吊坠。

要是把这翡翠吊坠送给二嫂,她肯定会喜欢的。

没错,陈巧英想来想去,她娘肯定是帮不了她了,不然她大哥也不会被夏染染整的关进牛棚,现在能够帮自己的只有她那个二嫂了。

二嫂的堂叔可是公社副主任。

安排一个区区供销社的工作,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陈巧英看着手中碧绿剔透的翡翠吊坠,眼中满是不舍。

这样的宝贝,她自己都没戴过一天,就这么要送人了。

这一切,都怪夏染染!

都是她害的自己身败名裂,连工作都要丢掉。

还有她为什么会去偷手表?

要不是因为夏染染这个贱人榨干了沈家的钱,又把错都推到她身上。

让继父沈友德对她嫌弃,连亲娘王秀兰也对她颇多怨言,直接扣下了这两个月要给她的零花钱。

没有钱,没有票,就不能买漂亮的衣服鞋子。

很快,她就会成为别人眼中的笑柄。

陈巧英当时看着那手表,鬼使神差的就把手伸了出去。

她想着,只要有了这个表,无论是去黑市卖掉换钱换票,还是等风头过去了直接戴出去,都能让她大大炫耀一番。

拿走手表的时候,她心脏砰砰乱跳,兴奋又激动,脑海中满是别人艳羡嫉妒的目光。

一直到周姐和周小红凑在一起说话,她隐约听到:“表丢了,要不要关店彻查”,登时如一盆冷水浇下,瞬间清醒了。

偷拿供销社的贵重财物,可是要被开除,甚至抓去坐牢的。

陈巧英又慌又怕,连招呼客人都顾不得了,找了个地方把手表藏起来。

刚藏好手表,看到打算离开的夏染染,陈巧英想起自己这段时间的遭遇,还有现在的惊慌害怕,这些都是夏染染这贱人造成的。

她顿时恶向胆边生,直接把偷手表的罪嫁祸到了夏染染头上。

就算不能把这贱人的罪名坐实了送到派出所,她要要让夏染染身败名裂,以后没脸再在县城出现。

可陈巧英怎么能想到,最后夏染染的罪名没被坐实,她偷手表的事情却被揭发了出来。

陈巧英捏紧了手中的玉坠,咬牙切齿道:“夏染染,周小红,你们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

傍晚时分,县城的一间筒子楼里。

陈建军看到缩着脖子进来的陈巧英,忍不住皱了皱眉。

“巧英,今天怎么那么晚回来?你嫂子还在厨房忙着呢,快进去帮忙!”

陈建军皱着眉说了两句,却见妹妹一抬头,露出一双肿的跟核桃似得眼睛。

“这是怎么了?”

陈巧莹哇的一声哭出来,扑到陈建军身边,哽咽道:“二哥,你可一定要替我做主啊!你妹妹我都要被人欺负死了。”

这声哭喊声惊动了在厨房里忙碌的人。

只见身形瘦削如麻杆,颧骨高凸,长得不算好看的女人走出来,脸上是毫不遮掩的嫌弃和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