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稿子能刊发吗?”

《国子监报》收到数篇投稿,全都是含沙射影骂当今陛下。

编辑部上下慌得不行,心跳都比平日快了一倍不止。

要命的是,投稿的人就在外面坐着,等着回复。

都是朝廷命官,惹不起,惹不起。

可是小小的《国子监报》也惹不起陛下啊。

这可如何是好?

“这些朝臣,真能闹腾!真以为在报纸上刊发几篇文章就能改变局面吗?”

“那些文臣总说陛下是昏君,然而我等小民却没感觉。陛下并没有增加赋税徭役,宫里大兴土木用的也是皇后娘娘的私房钱,谈不上昏君。”

“主要是陛下一意孤行罢免刘大人,引起了非议。”

“刘大人罢免与否,与我等并无关系。”

“你这是典型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那依着你的意思,这几篇稿子要刊发?”

“还是问问祭酒大人,听听他的意思。祭酒大人同意刊发,我们就刊发。祭酒大人不同意刊发,我们也有理由退稿。”

“此举英明!”

……

刘实,晋王之后,目前担任国子监祭酒。

他看了《国子监报》递上来的稿子,当即大骂出声:“荒唐!这种稿子当然不能刊发。你们当报业司是吃素的吗?”

“果真不能刊发?”

“废话!”刘实快气死了,这种事情还需要问他吗?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实吗?

“谨遵祭酒大人的意见,这些稿件全部退回去。”

“赶紧退回去。一群唯恐天下不乱的混账东西,仗着笔杆子在手,真以为可以天不怕地不怕。”

祭酒大人很生气,《国子监报》编辑部果断退稿。

被退稿的诸位朝臣出离了愤怒,跳起来破口大骂。

“无耻,堕落!不能为百姓发声,有什么资格办报。”

“大人是官,不是百姓。大人一人可代表不了百姓,而且百姓们觉着现在的日子挺好。”

“荒谬!得过且过,和腐肉何异?”

“大人要骂人,恕《国子监报》不欢迎。大人不如灵觅地方,相信一定有人乐意听大人畅所欲言。”

官员气得浑身发抖,拂袖而去。

今年是科举年,天下举子齐聚京城。

举子都是一群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去举子投诉的客栈,定能寻到许多志同道合的人。

官员打定主意,离开国子监,朝客栈而去。

读书人果然容易被煽动。

一群“心怀天下”的读书人,对朝中之事议论纷纷,痛骂不已。

陛下昏聩,朝堂昏暗,这是大周的灾厄啊!

身为读书人,将来必定会出仕为官,岂能不过问此事。

不如大家情愿,希望陛下能听见大家的声音,换朝堂一个朗朗乾坤。

读书人有钱有闲,一群愤青跑到宫门静坐请愿。

此事显然闹大了。

朝臣们纷纷上本,痛心疾首,劝刘诏改弦易撤,回头是岸。赶紧收回成命。

所有上本,刘诏全都留中不发。

至于在宫门静坐请愿的读书人,全都围起来,发水发食物,就是不准他们离去。

不是要请愿吗。

在事情落下帷幕之前,所有请愿者,都不准离开宫门一步。

少府负责众人吃喝。

至于拉撒睡,就地解决。

解决不了,那就憋着。

气味难闻,也要憋着。

同时下令金吾卫彻查刘大人。

因罢免刘大人,掀起如此大的风浪,其中必有阴谋。

恐有人暗中图谋造反,阴谋推翻刘氏皇权,必须严查。

区区一个刘大人,何德何能,竟然能掀起如此大的风浪,不彻查不足以平民愤。

新任金吾卫右卫钱湘,亲自大人,凶神恶煞冲入刘府。

将刘氏全家,不分老幼,全部下诏狱,严刑拷问。

朝堂震惊!

刘大人痛呼:“老夫同诸位臣工有何冤仇,为何要如此害老夫。”

你们要闹腾,要请愿,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为何要以老夫的名义?

老夫冤枉啊!

陛下,老夫冤枉啊!

朝臣们闹事请愿,同老夫没有关系啊。

老夫是无辜的。

刘诏听不见刘大人的呼喊。

他果断烧第二把火,整肃朝堂。

这种事情,通常新皇在登基一两年之后,才会着手此事。

刘诏比所有新皇都要急切,手段直接狠辣。

金吾卫倾巢出动,一个个官员被下诏狱。

兴大狱?

当官的没有一个人屁股干净。

平日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还敢上蹿下跳闹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