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军营,看似简单,其中牵连甚广。

联系顾玖背后的刘诏,少府家令不得不多想想。

他试探着问道:“这是你的想法,还是大皇子殿下的想法?”

顾玖轻声一笑,“我知道老祖宗在担心你什么。你担心我公器私用,担心刘诏会往新设置的军营里面掺沙子,威胁到京城的安危。”

少府家令叹了一声,“处在老夫的位置上,不能不担心啊。你也知道,现在朝中乱得很,类似想法的人一定不少。甚至陛下也会生出猜疑心,大皇子的处境将越发难堪。”

顾玖轻声说道:“老祖宗的担心不无道理。可是凡事都有两面。陛下可能会猜疑大殿下的用心,反过来也可以借着设置军营的机会,加强对京城的控制,进一步巩固陛下对朝廷的掌控。这样好的机会,陛下可能不会错过哦。”

少府家令暗暗点头,“你说的有点道理。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提议修建军营?”

“因为对新民县来说,这是最佳方案。”

“可是会危害到大殿下的利益。”

顾玖笑了起来,“多年前,此处就是一片荒地。我亲眼看着他从无到有,从一文不值到价值千金。新民县,是大周的新民县,却也是我顾玖的孩子。

为了孩子,牺牲一点点刘诏的利益,是值得的。相信陛下也能体会到我对新民县的感情,远胜于对权利的追逐。”

少府家令微蹙眉头,突然间,他似乎看不透顾玖。

他以为看透了顾玖走这一步的用意,这一刻,他又糊涂了。

原本看似分明的棋局,又变得混乱起来,胜负难定。

少府家令端起茶杯,遮住嘴角的诧异之色。

片刻之后,他对顾玖说道:“老夫已经是古稀之年,历经四朝,经历过太多波云诡谲的事情。本以为已经看透了世情,今儿才发现自己是个老糊涂。”

顾玖笑了起来,“老祖宗还能在少府家令的位置上干个七八年。”

少府家令连连摇头,“老了,不行了。大孙子活着回来,老夫心愿已经了了。打算再干个两三年,就主动请辞。贪恋权位,只会令陛下生厌。”

少府家令的大孙子,前几年被朝阳长公主设计陷害,引发后续一连串的大乱子。

顾玖一怒之下,将这位大孙子丢到矿场做矿奴。

后来又被丢到农场做农奴。

直到前年,才被少府家令的人‘找到’。

几年奴隶生活,这位纨绔败家的大孙子,总算老实下来。不敢再胡作非为。

顾玖给少府家令的茶杯里续上茶水,“老祖宗有一天,如果真的辞掉少府家令的职位,要是不嫌弃的话,不如到山河书院教书。”

少府家令愣住,完全没料到顾玖神来之笔,竟然请他到山河书院教书。

回过神来后,他连连摆手,“老夫不学无术,去教书就是误人子弟。”

顾玖笑了起来,“老祖宗客气。山河书院不光教导学子们如何科举,同时也开办了术数科目,而且报考这个科目的学子还不少哦。

去年顺利毕业的那批举人学子,凡是术数拿到九十五分以上者,都被户部给抢光了。他们没能考取进士,但是靠着术数,同样顺利进入朝堂。即便只是一个小吏,也是人生的一个飞跃。

今年才刚开始,户部那边就已经给书院打了招呼,凡是术数一科优秀者,全都留给他们。因为户部的青睐,今年选择进修术数的学子又多了两成。

术数一科大有可为,术数科的先生正在尝试编撰新的教材,因为老的教材已经不能满足学子的需求。老祖宗要是有意,也可以参与到编撰教材的盛举中。

偷偷告诉老祖宗一个消息,国子监有学子托人买我们书院的教材。说不定再过两年,就有国子监学子转学到我们山河书院。”

噗!

少府家令学顾玖的样子,压低声音说道:“抢国子监的学生,国子监上下会恨死山河书院。”

顾玖轻描淡写地说道:“说让国子监教了几百年,还是老一套,连教材都没变过。时代不同了,教学也该与时俱进。光是学好四书五经,应付科举可不行。”

“这话在老夫面前说说就行,千万别拿到外面去说。当心成为众矢之的。”

“多谢老祖宗提醒,我晓得厉害,不会乱说的。”

少府家令捋着胡须,“听你介绍山河书院,老夫恨不得明儿就辞了官职。”

“晚辈不胜荣幸!老祖宗任何时候都可以到书院。编撰教材一事,我也会让专人联系您老人家。”

“此事不急。老夫今儿过来,还有一事。”

顾玖心知肚明,“可是为了救灾粮?”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少府家令也没隐瞒。

顾玖挑眉一笑,“粮食危机有多严重,老祖宗不用给我介绍,我全都清楚。我也不卖关子,粮食我有,可是我凭什么要拿出来?现在粮食生意可是暴利。我自己卖粮,可比卖给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