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城,司徒家。

明安堂内,司徒家主司徒瑾同样在会宾客。

其宾客,亦非蜀人,而是来自黑冰台。

只是黑冰台堂堂三大圣地,临一隅之地,气度自非某草寇可比。

黑冰台长老左墨模样淡漠而睥睨,瞥了眼司徒瑾身旁的宗师高手,哂然一笑,却连正眼都不去看一下,侧眸看着司徒瑾道:“司徒家主,识时务者为俊杰,广元秦楚大战,楚国节节败退,最多三天,广元必为我大秦所占。你不要被楚人的花言巧语所欺骗了,如今楚国式微,眼见就要落败,他自然什么条件都敢许诺,因为那些都做不得数,却要拉着你们一起倒霉。待我大秦铁骑入主蜀地,皇城司的人自然可以一走了之,你们司徒家能走吗?司徒家主,老夫之所以费口舌与你说这些,是因为大军初至,需要蜀中本土世家的支持。但是,老夫可以选司徒家,也可以选诸葛家,还可以选孙家,也可以选李家。之所以选司徒家,是因为其他三家太贪婪,这样的家族,老夫很不喜欢。”

司徒瑾闻言,心里一叹。

纵是蜀王在时,也无人敢这样同司徒家主说话。

真的要变天了……

司徒瑾沉默稍许后,缓缓道:“左长老,司徒家的家族大军,都是司徒家世代积攒起来的私军,便是蜀王时,也未尝剥离过。左长老一言,就要将司徒家族的私军,贬成替秦军筹措粮草的杂军,还要将他们的军粮贡献给秦军。这……是不是太过苛刻了些?再者,司徒家贡献如此之大,竟只得一中下世家的门第,在下也只得一五大夫的爵位,这……”

左墨闻言,面色一沉,喝道:“司徒家主,莫非至此你还想执迷不悟吗?就你那些杂牌军,放在我大秦铁骑面前,不用一万人就能屠个干净,二十五万空有其数,虚耗粮草,又有什么意思?再者,大秦的中下门第,以后放之四海都为准,何等贵重,你竟然小觑之?”

司徒瑾见左墨大怒,心里虽憋闷,却也慌张,正想安抚一二时,忽然听外面有管家传报道:“老爷,诸葛家大公子诸葛延持诸葛家老爷的请柬登门拜访,说是要替他父亲送名帖给您,下月是他家太夫人的寿诞。另外,二老爷让老奴告诉老爷,诸葛家还有两位弟子,也拿着诸葛老爷的名帖,去了孙家和李家。”

司徒瑾闻言心里咯噔一声,心想这个时候诸葛家上门,还同时出动,又岂会只是为了过一个大寿?

莫非是上回说过的,四家联合据蜀自保?

念及此,司徒瑾瞟了左墨一眼。

左墨见之,冷笑一声,道:“司徒家主,何不听听这位诸葛家的大公子想说些什么?”

司徒瑾闻言心里无奈,不过也并未多想什么。

在他看来,四家彼此间都有血债,且互相提防心甚重,哪里说联合就能联合起来的。

与其让人各个击破,一起粉身碎骨,不如早投明主,抱个好大腿,也能延续家族气运。

司徒瑾面上一笑,道:“就依长老之言。”说罢,对外面道:“请诸葛家的大公子进来吧。”顿了顿似忽然想起什么来,忙追问了句:“他带了多少人进府?”

外面管家传话道:“回老爷,只带了个捧请柬的婢女。”

司徒瑾闻言,抽了抽嘴角,道:“去吧。”

左墨好笑道:“司徒家主未免太过小心谨慎些了吧?难不成诸葛家这个时候还敢翻浪?再者,便是他们有什么鬼心思,有老夫在此,还护不得你周全?”

司徒瑾闻言面皮隐隐发烫,苦笑道:“左长老见笑了,非司徒贪生怕死,只是诸葛家供奉堂上有两位高品宗师,平日里压得我们三家只能相互团结才能自保……”

左墨哈哈大笑道:“狗屁高品宗师,青城派的高品宗师也叫高品?那套性命齐(shuang)修的取巧法子,就算修到高品,遇到三大圣地随意一个中品都能斩杀,或是出挑些的初品,也未尝不能败之。青城,青城就是个笑话!”

听闻左墨如此贬低青城派,司徒瑾身旁的一个中年男子脸色难看之极,然而却在左墨似笑非笑的目光下,一句话不敢多言。

他也是出身青城派,还是中品宗师,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左墨所言,都他娘的属实……

不过,此人心里也有不服之处,除却三大圣地,青城派这套法子,其他人想学都学不来。

正常人谁能轻易修练到宗师,青城派却有妙法……

千里蜀国,足够青城派痛快了。

可惜啊,好日子就要结束了……

三大圣地,青城派真的招惹不起。

正说笑间,司徒管家将诸葛延和他的“婢女”引进司徒家明安堂内。

“小侄诸葛延,见过司徒世叔。”

诸葛延进门后,躬身见礼。

司徒瑾见之,颔首道:“好,多日不见,世侄愈发出众了。你父亲还好?”

诸葛延呵呵笑道:“还……”

话未说完,原本平稳跟在他身后的“婢女”连一点征兆都没有,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