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东佛寨。

觉善脸色发青,连脸上的老年斑都黑了几分,他看着堂正中这个将金刚寺千年佛门生生打穿的年轻女子,手不自然的握紧,又轻轻松开,顿了顿,道:“阿弥陀佛!女施主剑法之高深,老衲已经领教过了。只是如今山门遭逢大难,普字辈师祖尽皆遭难,师门最高绝学《金刚不坏神功》也尚未回来,女施主就算赢,想来也无多大乐趣……”

田五娘连眼帘都未抬,淡淡道:“《金刚不坏神功》,十年后自会送回。十年后,我再来战一回便是。”

说罢,就要离去。

然而觉善却以为,若是在今天这样的日子里,在他的带领下,金刚寺被一个女人打成糖葫芦,那他还有何脸面执掌山门大权?

更何况,对于《金刚不坏神功》,觉善也另有打算……

“女施主,何须十年之后?鄙寺虽然遭逢大难,元气大伤,却还有一法,可供施主磨砺武道。”

何谓老奸巨猾,莫过如此。

田五娘抬起眼帘,看了觉善一眼,心里想起林宁对佛门的贬低。

原本她还不甚了解,见法克和妙秋,都以为是至情至性之人。

眼下看到这位觉善,方知所谓的佛门大德,心地有多阴险。

田五娘淡淡道:“你所说的,可是罗汉阵?”

觉善打了个佛号,道:“正是如此,我山门虽无宗师巅峰高手,但布下一百零八罗汉大阵,亦足以让施主领略佛法精深。”

在觉善看来,如田五娘这个年纪,就能将武功练到这个地步,必然是一心醉于习武的练武奇才。

但这种人,武道天资过人,可其他方面的心智,却连常人都不如。

金刚寺一百零八罗汉大阵,对上武圣,自然相差太大,难以抵抗。

但只要阵中高手无法一招破大阵,那么一百零八位一流高手组成的大阵,就能生生耗死阵中高手,哪怕是宗师高手!

若十八处阵眼换上宗师强者,那么纵然是宗师巅峰强者,被困入阵中,也只能饮恨。

这便是在《金刚不坏神功》丢失,金刚伏魔阵难立,金刚寺却依然是佛门第一圣地的原因。

此刻,十八宗师高僧已经就位,一旦田五娘答应入阵挑战,那今日觉善的脸面就能讨回来。

而且,还能就势商讨一下《金刚不坏神功》的事。

觉善当然不会空口白话就想讨回神功,但他知道,青云寨需要高手当苦力。

这虽是邪法,可觉善不在乎,他愿意付出二十位宗师高手,来换回神功。

当然,这二十位宗师高手,大都是普泓神僧那一脉传下来的。

这些人,留着也是祸害,不如送走……

只是让觉善没想到的是,田五娘竟然没有上当,她摇了摇头,声音清寒道:“破这种阵法,除非精通阵道,否则,若不杀人,并无解决之法,也谈不上磨砺武道。今日到此为止,依照青云与金刚寺的约定,明日起,金刚寺的宗师前往河道听用。”

觉善还想说什么,田五娘却不愿再与他多言,问道:“方丈何在?”

觉善闻言,眸眼一沉,脸色难看起来,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年轻女子竟这般难缠,然而不等他说什么,却听自堂后传来一声佛号,声音的主人,让觉善脸色愈发难看……

“阿弥陀佛!师叔祖,莫非到了这个时候,你仍执迷不悟吗?”

就见智海方丈,身后跟着二十余位罗汉堂宗师长老,从罗汉堂后走出。

此时觉善一脉的宗师,才迎战完田五娘,一个个气息衰颓。

智海方丈身后的宗师将这些人看住,智海本人,则带着一名老者,来到觉善面前。

觉善面色铁青,看着智海沉声道:“智海,你竟然勾结外人,为了保住你的方丈大位,不惜让我佛门长老去给人当走狗!”

智海面色悲苦,叹息一声,道:“师叔祖,弟子没想到,你入魔障竟入的如此之深。青云寨不是出家人,尚且以慈悲为怀,甘为众生牛马,普渡苍生。我佛门弟子,纵与苍生为走狗,又何耻之有?师叔祖,与青云寨交好,是太师祖的法旨。既然你不遵守,弟子也不得不暂且请你入佛塔,待太师祖降伏体内真气后,再做论处。”

觉善自然不愿束手就擒,若只一个智海,肯定拿不下他。

可智海身后还跟着一个老僧,同为觉字辈,虽是觉善的师弟,武功也未必就比他高。

可惜,方才与田五娘争锋中落败,一身功力如今连五成都不到。

觉善不愿遭受折辱,冷哼一声后,看了眼今日坏他大事的田五娘,转身离去。

待觉善离去后,智海还要安抚跟随他一道逼宫的那些宗师。

那些人倒也未必一定会反叛,以智海的手段,打压拉拢双管齐下,自有降伏的机会。

不过,他还要先送贵客。

老僧躬身道:“山门内忧,让施主见笑了。施主请放心,与青云寨相约,是太师祖所定下的,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