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之前说是时间不多,可江舟看着病夫碎碎念地说了一大通,却还是没有提到“老魔”究竟是谁。

不由打断道:“前辈,这老魔究竟什么来头?”

病夫一愣:“咱没告诉你吗?”

江舟:“……”

病夫摆摆手,无谓道:“也罢,咱再说一遍,此魔来头极大。”

“二千多年前,大梵寺有一位长老神僧,一身佛法道行惊天动地,天下无双无对,连如今的大梵六如,也不敢与其相提并论,”

“世人皆道,此僧乃是万载以来,唯一一个有可能踏破至境,度过三灾大劫,登仙成佛之人,”

病夫面上显出不解和凝重之色:“但谁也没有想到,此僧在三灾降临时,却突然自碎舍利,逆转梵行,蜕去不朽金刚之身,神融魔劫,化佛为魔!”

“屠杀寺中上千僧人之后,纵是大梵圣地,也无人可阻,任去狂笑扬长而去。”

他忽然看向江舟:“咱听说,你与那个破大梵寺门的宝幢疯僧,交情不错?”

江舟心下微动,眼珠子一转,笑道:“您说癫丐僧前辈?”

“他已经拜入我方寸门下,与晚辈已份属同门。”

“……”

病夫不知为何,面皮微微一抽,却也没有纠结此事,干咳一声继续道:

“那位神僧,乃光字辈高僧,较之大梵六如,尚高一辈,说起来,当年若非此们闹了这么一出,大梵寺日后也无那惨烈的佛本之争,”

“宝相神僧不会为护宝幢而死,宝幢也不会疯,你年纪轻,怕是不知道,这两个人,哪一个都是不世出的佛种,”

“当年的大梵六如,威震天下,以此二人为最,若此二人未出意外,如今的大梵方丈,又哪里轮得到那宝日和尚?”

病夫冷笑了一声,似乎对如今的大梵方丈有些看不上眼。

“……”

这个病夫,不知道是在刀狱待久了,憋狠了,还是本来就有话痨属性。

眼看病夫说着说着又要跑远了,江舟赶忙道:“前辈,那位……化佛为魔的神僧,究竟是谁?”

病夫似乎也觉察了自己说得似乎多了些,意犹未尽地停了嘴,讪讪一笑,直说道:“此人曾于大梵寺中的法号千光,化佛为魔,现在嘛……”

“你也当知晓,当初在吴郡暗中搅动风雨,助楚逆兴师的,便是其人,白骨老佛。”

江舟目中精光一盛。

竟是白骨老佛!

“此僧化魔,叛出大梵,其间因由,除了当年的大梵寺光字辈高僧、六如神僧,怕是无人知晓,”

“其叛出大梵寺后,大肆杀戮,短短数十年间,杀得天下人头滚滚,血海滔滔,所过之处,白骨如山,”

“我十三州肃靖司尽皆倾巢而出,其时有六位伏魔大将军,三十余位靖妖将军,加上大将军燕不冠,亲率麾下三十万大燕龙骑,方才将其围堵,”

“在死谷冥渊,与其血战四十九日,直打得乾坤失色,山河动荡,方才将其斩杀当场。”

“不过,代价却也是惨痛之极,三十余位靖妖将军余不过半,六位伏魔大将军死了五位,只剩下一位常平大将军,也是重伤难愈,”

“燕大将军也受了重伤,麾下龙骑折损近半……”

病夫说着这些话,脸上也现出惊恐之色,仿佛见到了那惨烈的一幕。

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余悸尤存道:“经此一役,我肃靖司元气大伤,天下妖魔趁机而动,”

“也亏得当时的人皇陛下果决,白骨老佛闹出如此劫祸,人皇震怒,欲兴王师,效当年圣祖人皇破山伐庙之举,踏破大梵寺,”

“后来,也不知大梵寺付出了什么代价,方才令人皇陛下息了此念……”

病夫摇摇头,似乎颇有些遗憾,又道:“本以为此魔早已经被诛灭,却不想,数百年前,又重现于世,”

“不过只是惊鸿一现,便不见踪影,无论是朝廷还是仙门,都想要找出此獠,将之格杀,以免再现当年之祸,不过一直不曾寻到其踪迹,”

“却没想到,被李小子查到了此魔行迹,也亏这老魔似乎早已不复当年之威,否则李小子怕早就一命乌呼了。”

江舟对于白骨老佛的来历不是很在意,他更想知道这老魔的下落,当下说道:“白骨老佛在黄河水府之中?”

病夫这才察觉出江舟话音中似有杀机内蕴,有些讶异地看着江舟:“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挺有侠义之心。”

他只当江舟如此,是因为老魔在南州造下的恶孽。

事实上也是如此。

“隆……隆……”

这时,血甲人慢慢走了进来:“时间到了,走吧。”

病夫不快道:“喂,我说你能不能给咱点面子?没说完呢,再等等!”

血甲人只是闷闷地道:“规矩不能破。”

病夫咬了咬牙,却也只能郁闷地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