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老僧自顾离去,飘然消失在白茫茫的雪山密林中,转眼间不见了丝毫踪迹。

待陈老一家探出船篷,反应过来,已不见老僧身影。

陈老没多言,古稀智慧知这青衣老僧是隐于世间的得道高僧,只是长长叹了一句:

“庙中酒肉僧,山里苦行佛。”

陈家孙子陈渊是个出山大学生,接触了许多外面世界的新鲜事物,但没见过劳么子高人,见青衣老僧宛若凭空消失,晃眼的时间就没了人影,脸上惊异莫名。

“小叔,这老和尚什么来头?会轻功不成?怎么一晃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陈渊扒着篷边,伸出头往四处探了探,寻找着老僧的身影。船离岸有三四米远,人消失了,他只能用轻功来解释。

说着,脸上带着神往与惊异的表情。

“臭小子,尽读的什么学问。”

陈老忽的用手扇了陈渊一下头,脸色不悦。

“爷爷,咋了,干嘛打我?”

陈渊一脸幽怨。

“老和尚是你叫的么,人立礼不立,有劳么子用。”

陈老瞪着眼睛横着孙子,板着脸教训道,又看了看江小白,接着道:

“你要是能跟小先生一般,礼人知事有本事,老头子我就烧高香了。”

陈老身为村医,是村子里读书最多的老人,也曾受过江淮子的指导,明事理,规五训,教育儿孙辈都相当严厉,不然陈渊也不会成为村子里唯一的大学生。

陈渊听老爷子总把自己和比自己还小的江小白比,还对一个孙子辈的江小白客客气气,心中有些愤愤,心中想对方不就是会点医术嘛,我还是大学生呢,肯定比对方见识的多。

但陈老的威严在家里出了名的,陈渊也不敢反抗,一声不吭地灰溜溜进船舱了,溜走前还不爽地看了江小白一眼。

至于老僧去哪,是不是有轻功啥的,也就无疾而终了。

江小白见陈老爷孙俩这一幕,忍不住莞尔一笑,至于陈渊那些小表情他心中明白,浑然不在意罢了。

不过陈老爷子也是的,总拿自己做模板教训是大学生的陈渊,这不招惹仇恨值嘛。

心中发笑,江小白在陈老的招呼下如无事人又回了船篷。闲扯中,陈老一家人聊了下刚才的老僧,又聊了聊刚才江小白吹的笛子,只是说好听,便无其他。

不久后,家人到了桃花里,回来的路上,有不少桃花里的人家也刚从集市上回来,都拿着大包小包,买的吃食炮仗年货,高高兴兴的跟沿路上的乡邻打着招呼。

只有江小白和小鹿两手空空,只是后边多了一个大龟。

一路上,村民见着了江小白就问上一声,江小哥,集市上来的?买的啥年货?哎,你这大乌龟哪里弄来的,好大一只。

快过年了,喜庆气氛,乡邻间都喜欢乐呵呵地唠叨上一两句,又见着了他后面身形庞大的老龟,就忍不住惊奇问话。

每次别人问,旁边的小丫头就撇着嘴,江小白只能回着话,说没买什么年货,然后摊手指了指不高兴的小丫头,又指了指后面的大乌龟。

一路走来,老龟被当做宠物给乡邻看了个透,而江小鹿手上、兜里装了不少糖果、零食,都是乡亲们疼这小丫头给的,让小丫头脸上又欢喜了起来。

江小白虽修道,却像个平常人一样,生活在这平常的桃花里,见着乡亲就唠上两句,已经完全融入了这个村子里。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江小白先帮大龟又上了一道药,包扎好,随后进了后屋厨房便开始做中午饭。

一日三餐,江小白不晚点的。

午饭吃完,江小白看了看不太精神的老龟,吩咐江小鹿在家里呆着,自己拿着钓竿、鱼篓下山去了。

临到下午黄昏的时候,江小白返身回山,鱼篓里已有十数条白花花的高背鲫鱼。

老龟正趴在堂屋,只剩龟壳露在外面,估计是之前被大黄骚扰了。

听到动静,老龟似乎心有所感,从龟壳里伸出了头。

“老伙计,饿了吧。”

江小白莞尔一笑,从鱼篓里分了五六条鱼扔在了老龟身前。

老龟连不忙地张开碗口大的口,将一条鱼咬住,三俩下就吃了一条。

江小白看了老龟这吃相笑了笑,转身去房间里看了看,小鹿这小家伙似乎累了,脱了外衣钻在被子里睡觉,大黄也在床底下陪着小主人一起。

他没吵醒小丫头,站在门外看了看天色,夕阳在远山白雪间镀了金色,院子里堆积的积雪也融化了大半,那株桃花树早上还像个冰树,挺漂亮,现在已变成了光秃秃一颗。

吃过晚饭,收拾完碗筷,江小白让小丫头看了电视自己去睡,然后自己去西崖边开始了修行。

修行是一门功课,需勤耕不缀,从三岁启蒙开始,爷爷江淮子就传授了他一篇叫《悟真篇》的内丹吐纳法,要求他每日钻研一个时辰。

三岁启蒙,《悟真篇》中许多字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