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了安全感,却更不平静了。

由于职业病使然,在金钱的刺激下,以及这个计划具体实施时间日益逼近下,她的心情更为紧张亢奋。

她拼命盘算着自己的赤霞俱乐部到底值多少钱,能卖出多少钱,自己怎么去跟要收购夜总会源氏集团谈判。

而且她同样也在暗自揣测,宁卫民的赤坂公寓能够卖出多少钱来,以他的能力,还能够筹措出多少资金来。

尤其是涉及到最后的合作,股份的划分,阿霞更是感到闹心。

一方面她很感激宁卫民,她不是个忘恩负义之人,很想做一些什么事情来回报宁卫民从困境中解救了自己的恩情。

但另一方面,她又看到了这件事里蕴藏着难以计算的庞大利益。

知道一旦轻易让出一个百分点的股份,就等于割舍掉未来不知多少的实际利益。

所以她真是为难了,不知道该怎么样是好?

也正因为这样的为难,对于宁卫民的看法,她也同样在心里不断变化。

有时候她会想,宁卫民还真是个好人,善良得简直有点傻气。

就像投资停车场这件事他明明可以自己去干的,好处都归他自己。

然而却好心把这个主意说了出来,还不厌其烦的解释清楚。

难道他是跟钱有仇吗?

这不等于把好处白白分给自己。

这个人实在是太好了,这样的恩情自己要记一辈子,不能辜负。

但有时候,她又会认为,虽然宁卫民对自己帮助莫大,可明明他上下嘴皮子一动,只是出了个主意而已。

真要具体操作起来,不还得靠14K的这帮兄弟?

宁卫民来找自己合作,恐怕因为他势单力薄,无可用之人。

否则也不见得会拉着自己一起干。

所以自己这方要是多占一些股份,也无可厚非,说得过去。

自己不把他一脚踢开,也就算对得起他了。

今后白白给他送钱,难道他还不满意吗?

总之,天使与魔鬼,天人交战。

在没有迈出那实质性的一步之前,阿霞的内心一直在经历道德和利益交汇的考验。

她既想贪心一点,尽快把洪先生从港城营救出来,同时又感到这么做,实在是有负恩情,如同反咬一口的中山狼,太对不起人了。

这种情况下,她感觉自己犹如划着一叶扁舟,正在一片波涛汹涌,阴晴难定的大海中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