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第一日奔袭百里略显疲惫,便在客房小憩了会等待常宇回城,迷迷糊糊就睡着了不知多久被推醒告知常宇已经回了衙门,便翻身起床急急往大堂走去。

大堂上灯火通亮,常宇端坐正中身边两侧各坐一少年,高第不识的那两少年远远望去以为都是东厂的太监,此时他也无暇猜测那俩少年的身份,快步跨进大堂:“末将高第,叩见督公大人”。

“拿下”常宇的声音不大,却将高第惊的魂都要出来了,尚未作出反应大堂外的几个番子上来就见他按到了。

草率了!

高第心里顿时悔恨不已,看来自己的事犯了,悔不该那么轻率离开军营,这下中招了!

在他看来这是东厂和锦衣卫的老套路了,这两个衙门抓文官不管你是哪个衙门的直接上门直接按到,毫无顾忌。

但抓捕将领的话则就小心多了,因为冲进军营抓捕风险太大,要么有可能逼得兵变,要么进去出不来,所以他们想法设法的将人引出军营再抓。

高第因和常宇见过几次毫无戒心,却一下就中招了。

事发太过突然,高第毫无心理准备此时被按在地上直吓的脸色惨白,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完蛋了,完蛋了。

要知道被东厂盯上的不死也要脱层皮,何况这次是大太监亲自来的。

高第为什么会恐慌?

还是那句话,天下乌鸦一般黑。

不管是朝中官员还是军中将领有几个干净的,只是脏的程度不一样罢了,军资军饷吃拿卡要都是最平常不过的事,早就成了所有人都默认的潜规则了,常宇刚上位时年轻气盛,想一刀砍将这种陋习断绝,却发现根本不可能,他敢砍,将就敢撂担子,兵就敢反。

所以后来他为了稳定局面只能睁只眼闭只眼,但因先前出手整治过,杀鸡儆猴起到一定震慑作用军中将领知他手段狠辣,也收敛了许多,但从未彻底中断过这种违法行为。

当然这时常宇抽不开手,眼下他还要用兵用将大环境不允许他下狠手整治,待将诸贼剿平后他必然利刃出鞘。

“高第,你可知罪!”堂上一场一声喝,不光让高第吓的一激灵,旁边兄妹俩也是一哆嗦。

“督公大人,末将犯了什么事?”高第一脸的惊恐。

“犯了什么事情你自个儿心里不清楚么”常宇起身走到他跟前:“肉过一手油,本督对此从来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可你倒好,油水已满足不了你的私欲了,直接上手分肉了是吧!”

“冤枉啊,督公大人,冤枉啊”高第大呼:“末将岂能不知分寸不知死活,冤枉啊”。

“冤枉?”常宇冷笑连连随即又叹口气:“本督与你照过几次面相聊甚欢,却没想到知人不知面不知心,在当下困境中你竟还能做出如此之事,当真令本督心寒!”

“督公大人,末将冤枉啊!末将承认吃过空饷,但那也是之前的事,这小半年之内末将从未染指……”

“若只是吃些空饷,东厂会找上你么,本督会亲自来拿你吗”常宇一声喝打断他,高第闻言大惊失色直接瘫倒在地:“除此之外,末将何罪之有还请大人言明,若不实,末将死不瞑目!”

“好,那就让你死的瞑目”常宇冷哼一声:“你以为在山海关你最大你就能只手遮天了,你那些事早被人捅到到圣上跟前了,空饷之事咱们暂且不提,私截倒卖粮草这事你也敢做,这是要杀头的,高第,你胆子好大呀!”

常宇一声大喝,高第双眼怒睁随即大呼:“冤枉啊,督公大人请明察,粮草归仓皆有账可查,这是有人故意诬陷,诬陷啊!”

常宇背着双手站在高第跟前冷笑不语,身后朱慈烺和坤兴公主对视一眼,两人心中皆惊,此时的常宇和平日他们所见完全就不是一个人,用一个字形容就是奸!

他再也不是那个温润如玉的少年,他此时是权倾天下阴冷狠辣的东厂大太监,就这么随随便便站着,便可让堂堂总兵吓的魂飞魄散!

“高第,本督念旧情本欲给你个机会,你倒好嘴硬的很是吧”常宇摇头叹气一脸的失望,高第见状更是哀嚎不已:“冤枉,冤枉啊,督公大人请明察,此乃奸人陷害……”

“帐,本督自会去查,但话要先说明”常宇转身坐了下来:“据户部账目显示,山海关的粮草足够三月之用,但有人密报实则关内粮仓早已空空,难撑十日,你为了掩盖罪行一再缩减伙食,如今将士每日只能一顿稀粥度日,弄得怨言载道人心惶惶,但却被你以强硬手段压了下来可是!”

“冤枉,这是诬告,诬告!”常宇话刚落音高第就大呼小叫起来:“粮草皆存于库亦有账可查,督公遣人一查便知,若真如贼人诬陷那般末将愿受处置,反之还请督公还末将清白啊!”

常宇眉头一挑:“瞧你神情不似说谎,莫非还真有内情?”

“还请督公明察啊!”高第以头抵地哀求道。

常宇点点头:“本督自会去查,但你要为你说的话负责,本督且问你那仓中可足三月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