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中山王府大摆筵席重新款待常宇一行,徐弘基又请了一些陪客都是南京城里的勋贵,当然并不如昨日之多,一来人多显得嘈杂二来商议这种事只需几个核心人物便可,只需议定余下自会相随。

这几个核心人物,便是军师刘孔炤,死党赵之龙,朱国弼,汤国祚等人。

作为南京第一勋贵,徐弘基的对招待常宇的酒菜极为讲究无一不是珍品,便连茶都备了六种,可谓用了心也拿出了诚意,而常宇也是一反常态先是在国公府里与众人游园说笑,听闻赵之龙和朱国弼等人到来时,还亲自出堂相迎让两人倍感意外,随即更是无语,因为常宇看着两人身上带伤,竟失忆了一般问道:“两位这是怎么了?”

被狗咬了,赵之龙心里如此暗骂,脸上却是苦笑:“昨夜醉酒摔了一脚……”朱国弼则言睡梦跌下床……大堂之上一众人和和气气,谈天说地好不融洽。

待宾客齐至徐弘基邀常宇坐主位,常宇推脱几下便让常延龄坐了,这让诸人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而且常延龄好像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这让诸人更是讶然,不管论身份还是资历这个座位都不是他所能坐的呀,可随后更傻眼的是小太监又招手让那个一直在大堂外边站着的道士上了桌,要知道在座的身份最低的都是个侯爵,一个野道人竟然……

得嘞,今儿有正事要办,不要被这些有的没的扰乱心神,众人忍下好奇。

“初涉贵地本该一一登门拜访,奈何公务缠身抽不开身,咱家在这里便以茶代酒给诸位陪个不是,待日后有空当一一补上”开席常宇便举杯说了这么一句开场白,在座的大佬都是成年人表现的也极为成熟一个个客气的寒暄几句纷纷举杯一饮而尽,昨日之事便如没发生过一样。

“眼下贼军临近南京,当务之急以剿贼平乱为上,然此时朝廷力有不逮,望诸军齐心协力为国为君分忧助咱家破贼解南京之危平闯贼之乱”常宇第二句便直奔主题,他来南京可不是游山玩水来着,没那么多时间耗下去,昨儿既已敲了门进了院子,今天要么把事做了,要么把人做了。

“国公爷,您为南京之首,您先开个口”

没那么多客套废话,也无昨日暴虐跋扈,小太监手握茶杯身姿挺拔一脸的气定神闲,让一众人看的有些神经错乱,这还是昨晚那个人么?

常延龄是宴上唯一面带微笑的人,他愈发欣赏这个突然送上门的族中后辈,看似喜怒无常实则都在其算计当中,整个南京城的一众勋贵平日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然则此时都被其牵着鼻子走。

解气,痛快!

徐弘基昨夜同那帮勋贵其实已经商议好了,如若不想硬碰硬与其拼个两败俱伤那就必须出点血,但小太监那个狮子大张口是绝对满足不了的。

所以今日之议并不是出不出血,而是出多少合适。

“魏国公府得皇恩最为浩荡,如今国难当头自要为表率,十万银,万石粮魏国公府出了”。徐弘基轻咳一声缓缓说道,常宇嘴角一挑轻轻抚掌:“不亏中山王之后,豪爽!”

“常公公,在下话还没说完”,徐弘基神情凝重接着说道:“魏国公府家大业大说实话出这些钱粮没多大压力,但并非所有人都这样,手头有的响应号召可以捐,但那些没有的总不至于让他们去砸锅卖铁吧”。

原来是替别人说情,常宇嘿嘿一笑,夹了块红烧肉塞入口中细嚼慢咽抬头看了一眼常延龄:“常侯爷,这钱粮您出的起么?”常延龄微微一笑:“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国难当头朝廷既然张口了,砸锅卖铁也给凑了”。

咦,这他么的不是打我们脸么,常延龄这话一出口,徐弘基等人脸色上边青一阵白一阵的,心中暗暗骂着,常延龄这个人平日便与他们少来往,偏偏这个时候又落井下石……

常宇笑的更开心了,又看向朱国弼:“朱侯爷您呢,总不会说凑不够吧”不待朱国弼说话轻轻一笑:“听闻前年侯爷一掷千金抱得美人归,便是平日在青楼酒肆都是一夜千金可一点都不差钱的呀”。

呃……朱国弼左右看下,终于一咬牙:“常侯爷说的对,国难当头砸锅卖铁的也凑了”事情都到这个时候了,他知道与其被逼着一点点的挤出来还不如爽快些割肉,至少显得爽快也能落个好名声。

常宇又看向赵之龙和刘孔昭等,几人垂头不语,便长叹一口气:“诸位扪心自问这十万两银子多么?真拿不出来么,咱家掌管东厂不过半年过手的油水都不只十万两,在座诸位哪个不是百年基业,当真拿不出这么点银子?受皇恩百余年想尽荣华富贵,如今国难当头拿出点银子来真的那么难那么不情愿么?真的要等到贼军破城那会眼睁睁的看着家破人亡才甘心么,还是说那时候要认贼做主,敢问百年之后还有何脸面去见列祖列宗,这大明的天下可都是他们齐心合力打下来的呀!”

“国难当头,吾等亦不敢人后,也如常侯爷所言砸锅卖铁为国尽责!”刘孔炤和赵之龙等听了这话哪里还坐得住,这时候就是真的没钱也的应了,不能失了家门脸面啊。

妙呀!常延龄激动的差点拍